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你,你们……”
崔绍神色不变,微微拱手,算作了招呼。
舒嫽觉得自己头有些疼,刚想去解释两句,却见裴兰阶的表情已经转为一脸玩味“没关系,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说罢只留给她一个甚为潇洒的背影。
舒嫽的头更疼了。
崔绍却丝毫没觉得什么,反而在一旁提议:“天色已身,下官送舒相回家吧。”
她来这种地方自然没乘轿子,然而也实在无意与他同行,便推辞道:“无事,相府也不是很远,我自己走回去算了。”
崔绍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跟了上来。
舒嫽无法,只当看不见,如此二人行到一条小路,浓稠的夜色弥漫,石板路上洒着淡淡月光,此时人迹稀少,只路边还撑着一个摊子,灯火微微,打在粗糙的桌椅上,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穿着灰蓝布袍,正在用勺子搅弄着锅里的馄饨。
小巧玲珑的馄饨,薄面皮里包着肉馅,白里透着淡红,煮起来分外的有滋有味。
舒嫽吸吸鼻子,被这香味一勾,只觉得腹内空空,有些饿了。
她慢慢的从摊前走过,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老人家,要两碗馄饨。”
一回头,崔绍站在馄饨摊子前,眼含笑意的望着她“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吃晚饭,此时有些饿了,舒公子若不嫌弃,可愿意陪我在这儿随便用些?”
舒嫽站在原地思量片刻,踱回两步坐了下来。
没多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上了桌,粗瓷碗盛着热汤,白白的馄饨挤在碗里,上面飘着碧绿的香菜和恰到好处的油星,看得人食欲大动。
一个馄饨吞下肚,只觉得暖意从胃里蔓延到了全身,舒嫽顿时心情都好了不少,对面坐着的崔绍正埋头喝汤,人是个斯文人,吃东西也斯文,听父亲讲,当年的临清崔氏满门清贵,崔氏子弟个个风姿夺人,其实眼前人单看起来,也并不辱了门楣。
舒嫽询问道:“我听裴兰阶说,你是崔家的子弟,不知是哪一支?我祖辈与崔家也有往来,或许我还能认识。”
崔绍答道:“家父崔寻,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旁支而已,犯官之后,不敢高攀相府高门。”
舒嫽只觉自己无意间揭了人家短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岔开话题:“我只当你们临清崔氏的人,都是清高的很,崔公子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崔绍顿了一顿,方道:“下官只是一介俗人,寒窗多年,为的就是一朝高中,他日得享高官厚禄,良田美宅,至于旁的,并不去想。”
舒嫽点点头“也是,朝上站着的,哪个不是体体面面,又有哪个没自己的心思,比起那些故作清高的人,崔主事也算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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