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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嫽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罪臣不及父亲万一。”

皇上似乎也认同,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饶有兴味的问她“那你跟朕说说,舒端允他都教了你什么,教得你这般不怕死。”

舒嫽没想到皇上会这样问,停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将那些从未为外人道的话在这牢房之中,在君主面前娓娓道来。

“我父亲说过,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似我与他这般有幸,生于世家,不必为饱腹奔波,更要勤勉务学,经世致用,敢为人先,为黎民苍生谋一谋福祉。”

皇上的声音骤然严厉,仿佛方才的和颜悦色都是伪装,他厉声问道:“你们父女二人的为黎民谋福祉,便是和自己的君主作对,左右皇储吗?舒嫽,就冲这一点,朕早该杀了你!”

舒嫽平日里每天战战兢兢,担心伴君如伴虎,生怕一言不慎触怒皇上便小命不保,此时却抬眼与皇上直视,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太子殿下虽过于仁柔,但宽悯慈悲,胸怀广大,更可广纳善言,若有名臣在侧辅佐,仍可为一代守成之君,或许有朝一日,经过历练,可为圣明君主,秦王殿下刚愎自用,狭隘偏私,喜爱钻营旁门左道,绝不是帝王之才,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

这些年来,太子如履薄冰,堂堂天潢贵胄,敛尽锋芒,他不擅权谋,但绝非无能之辈,这一点,她知道,她父亲更加明白。

说到底,她父亲忠的是社稷黎民,从不是皇权。

而这些年来,自己继承父亲遗志,这条路走过来,其实并不十分容易,也有惶惑动摇的时候,可是越走,便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越发明晰。

此时她目光灼灼,神情切切,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比澄澈,对着圣上愤然诘问:“皇上当真以为,比起太子殿下,秦王能够成为明君良主吗?还是只是因为,旧年同故皇后娘娘的一点私怨才迁怒于太子殿下!”

她当面毫不犹豫的戳破皇上心中旧伤疤,即使她不知那是什么。

“你!你!”皇上手指着她,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若是振阳在侧,舒嫽毫不怀疑他会举剑劈了自己,李公公慌忙跪下,连声道:“皇上息怒,舒相年少气盛,才会如此口不择言,皇上息怒。”又偷偷拉扯舒嫽的袖子“舒相还不快跟陛下认错。”

皇上目眦欲裂,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公公勉强支起这老胳膊老腿站起来,连忙跟上,他最后望向舒嫽脸皱得厉害,显而易见的谴责她不识抬举。

舒嫽跌坐原地,颓然的的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将皇上得罪了,但这些话,自己不说,又有谁能说呢。

接下来的日子,她几乎是打定了主意等死。

舒嫽想,皇上约莫是不准人来探望自己的,是以自己这牢中岁月无人问津,实在清寂。

没想到几日之后,圣旨下来,将她的罪名网罗了一大堆,最后竟然只是褫夺相位,贬为江州知州。

舒嫽没想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般,而且竟然不是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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