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锦鱼心里不太好受,面上不由得显露了几分。
何氏到底是亲娘,哪里看不出,轻轻握着她的手,温声道,“觉得你奶太小心太客气了?”
姜锦鱼闷声闷气“嗯”了一句,道,“其实我明白了,阿奶是怕我们跟大伯家生分了。”
何氏微微笑了下,她比姜锦鱼经历的多得多,态度也从容了许多,“这很正常,女婿有手段,把顾家的事情处理得很好,所以你不大有感觉。像我跟你奶,算是处的好的婆媳,可到底人经历的多了,不在一起久了,亦或是身份不一样了,相处起来也会变得客套。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老人家心思细,答应着就行了。”
何氏也没打算安慰什么,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就譬如当初一家子还住在双溪村,相公还没考上秀才的时候,大嫂对他们一家子没什么好脸色。如今二房发达了,大嫂便一下子态度大变,这都很正常,何氏早就习惯了。
在她看来,女婿往后的发展,只怕比自家二郎要好得多,这样的事情,女儿往后肯定也要经历,提前感受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再一个,何氏语气郑重了些,道,“再者,虽说都是一家人,但也有个里外亲疏。像我们母女俩自是很亲近,你与你阿兄阿弟也亲近,可你与你嫂嫂相处的便少了,没那么亲近,显得生疏些。日后你阿弟娶了媳妇,兴许你与弟媳妇投缘,关系好,兴许彼此看不来,关系差,这都很正常,我不会太当回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说到底,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女婿才是你往后要过一辈子的人,别人的想法,你不用看得太重。”
姜锦鱼这些年也算是在外当家,比起以前自是长进不少,听了阿娘的话,也想开了。
母女俩遂不再说这话题,到了何家后,酒宴还未开始。
这回嫁人的是姜锦鱼远房的一个堂妹,只在幼时见过几面,不过本来便是亲戚,便是不眼熟,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
小堂妹名叫何田静,模样秀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见了她,羞怯低着头,喊了句,“堂姐。”
姜锦鱼含笑过去,笑着道,“新娘子今日真好看。”
新娘子羞答答的低下了头,脸上染上红晕,看得姜锦鱼很是怀念,想起自己当初刚嫁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跟新娘子一样容易脸红。
但仔细想一想,仿佛那时候她还算淡定,打趣她的人也少,倒是还好。
姜锦鱼与新娘子说笑了几句,就有外祖家这边的姑娘请她坐下,都是些年轻姑娘,陪着新娘子等喜时辰。
何田静见堂姐与旁人说起了话,才羞答答抬起脑袋,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堂姐,只觉得她面若芙蓉,皮肤白中透粉,搭在膝上的那一双手,十指纤细,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夫人。想到这位堂姐嫁的人家,何田静不由得心生羡慕。
她先前便听过这位堂姐的事,打小便那样有福气,后来又做了官小姐,嫁给了探花郎,过着富贵日子。
今日一瞧,她那心里的羡慕更浓了,别看这一屋子做的都是未嫁的姑娘和新媳妇们,可那么一看,还是自己这位堂姐最鲜嫩,丁点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儿子的妇人,若说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也不是没人信的。
难怪都说富贵养人、富贵养人,可不是麽,不用操心生计,不用为了点银钱受婆婆的气,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可不是养人麽……
何田静也就是随便那么一想,很快便又打起精神,融入了众人的话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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