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两杯热美式摆上桌,此后的大半个晚上,却一直没人动过。解凛对面的位置也一直没人坐。
迟雪只能猜想他或许是在等某个很重要的人。
但没有丝毫头绪,只能偶尔也帮忙往门口看一眼: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每一个推门进来的人。可惜几乎每一个都只不停留地路过他身边,不是他等的人——
“诶,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陌生的男顾客突然摸了摸她的手。
迟雪一惊,下意识甩脱开。
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却一点不生气,反冲她微微一笑,过于瘦干的脸,一副斯文模样,说我是问你,小妹妹,在这边兼职,是不是很缺钱花啊?
“你身材蛮好的,长得……”
男人的视线紧盯着她的脸,忽而一哂:“你平时戴眼镜吗?以后可以去做个手术,不过总之白白净净一小姑娘,打眼一看,倒挺漂亮的。”
迟雪那时毕竟还小,缺乏分辨这究竟是言语骚/扰还是纯粹赞美的能力,闻言点了点头。
却不接茬,只是接着询问对方点单的情况,又很快转身离开。
但这么一晃神的功夫——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靠窗座位。
两杯冷透的美式还在桌上,没被动过。原本坐在那的人,却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等了快一夜,那个人终究没有来。
到了晚上九点多,迟雪帮忙打扫好卫生,终于换下工作服下班。
然而回家的路却还很长:咖啡馆在新城区,回诊所需要坐九路公车,期间还需抄小路穿过一条长巷道、如此可省去至少半个小时的弯路。不过粗算下来,到家也要十点半了。
还有的是时间。
她戴上耳机,从咖啡店后门出来,一如既往边听英语单词边往小巷出口走。
“account,叙述,账目。”
“……”
“attempt,attempt,尝试,努力。”
“力”的音节才落。
切换到下个单词的短暂间隔里。
她耳尖一动。忽毛骨悚然,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
但很近。
……且越来越近。
带着诡异而粗喘的细碎声音。
迟雪忽然默默调低了些耳机音量,而后加快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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