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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堃只是笑:“世方和信软在背后相互搞鬼拆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跟章校长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种无关人等,不要被拖下水就好了。”

“无关人等?我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呢。高晟找我了,如果我以资深内部员工的身份将信软的销售违规、系统漏洞向媒体曝光,不比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更有杀伤力?而且还是一个正在遭受诬陷和不公待遇的员工。让信软丢掉一个项目不够,你们还准备好媒体战了吧,就等着肖家姐弟内斗时,把人给杀得落花流水。”

邢堃嘴角一勾,靠在椅背上:“陆琪,你运气真够背的。”

下午高晟打电话时,陆琪就直觉,他们似乎并不担心信软真能揪出那个内鬼,公之于众,将宇讯乃至世方告上法庭。他们更像是一直在等待,信软揪出谁来,谁就是他们的代言人。要是那个人揪不出来,他们平白得一个肥项目,信软吃次哑巴亏。

内鬼要么没有,要有的话,无疑他藏得很深,远非项目组同事这样的小角色。

可陆琪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什么运气背。就连曾雅娴都发飙,抄袭一份投标书而已,算多大点事。可到了她这儿,却上纲上线到就差是经侦大队上门了。

有些商战压根不需要高明战略战术、围攻剿杀技巧,只需要抓准时机,以小博大。

每个人都善于抓住最为有利的时机,董事会也根本不在乎谁是内鬼,今天的信软也不至于丢掉一个项目就会暴跳如雷。所谓的窃密、失标、网贴、自查,更像是一场完全不需事先彩排,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的内外双杀。

而困局中的人是各自突围,还是负隅顽抗?

蒋林珊先给她出了主意,趁还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赶紧飞走。等那帮人争权夺利,尘埃落定,再飞回来。时间也用不了多久,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听说,在美国疗养的肖景行上月再次病重入院,公司会议上告知各位董事,情形并无大碍。

但是,但是,前任董事,肖亦玮的母亲,肖景行的前妻孙红梅已经杀去了美国。

蒋林珊并不是对谁都这么热心,职场秘书之路造就了她过分谨慎保守的处事风格。陆琪见她肯打这个电话,笑着回了句:“总秘就是总秘,知道无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邢堃坐在对面,抚着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说:“陆琪,以前在信软时,我还蛮羡慕你的。”

陆琪对视着她,邢堃头稍微昂着,笑了笑:“你的命比我好太多。我高考考得还算可以,超过一本分数线20分。可我妈说你爸得了肾积水,你弟弟还要念书,你这书还得念四年,要不别念了,然后就让我跟着舅舅来这边打工。我刚来S市时,在一个服装厂呆过,去搬那些布匹,搬了三个月,去医院检查,说我脊椎有轻度变形。”

陆琪曾经听蒋林珊说过。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生,在肮脏、布满灰尘,就连空气都发着霉的厂房里工作,仍是她不敢想象的劳累和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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