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娇站在不远处,听着陈端成和医生的对话,等医生走了以后,她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背包,递给陈端成:“这是李渡的背包。”
陈端成接过来,这是一个黑色的耐克背包,上面很脏,有泥土,有机油,还有一大片血迹。
陈端成缓缓地摩挲着那块血迹,血已经凝固发黑,摸起来硬硬的。
加上这次,他总共见过三次李渡的血迹,第一次是深夜偶遇,李渡留在床上的血,淡淡的,近乎圆形的,那是一次甜蜜旖旎的回忆,至今想起来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第二次是李渡留在沙发上的血,在深蓝色的沙发上并不显眼,但似乎一直都有一股恐怖的铁锈味萦绕其间,陈端成经常坐在那里灵魂出窍一般地想像着李渡那晚所受的痛苦。
这种记忆又出现了!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脏,使劲捏一把,让他痛到身体弯曲!
陈端成不愿在外人面前流露心绪,他抬起头,对郭文娇说:“你也回去吧,辛苦你了!”
郭文娇注视着陈端成,他看起来异常疲惫,但她知道这绝不是长途旅行所致,她犹豫了一下,说:“背包里有李渡租房的钥匙,我问了地址,离这里不远,你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我把地址给你写上。”
郭文娇写了地址,交给陈端成,叹气说道:“其实你现在守着也没用,见不到的,ICU每天有固定的探视时间,你可以回去休息,有事医院会打电话的。”
陈端成盯着地下自己细长的身影,“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累了我自己去就行,你走吧!”
郭文娇走后,陈端成想抽支烟,在身上摸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烟和打火机已经丢在海州的机场了,他走下楼,打算去买盒烟。
每个医院的门口都有几家通宵营业的小店,卖尿不湿的,水杯,简易床什么的,陈端成买了烟和打火机,就站在那里抽起来。
拉萨的午夜很宁静,房子不多且不高,街上人和车都很少,不像海州,夜里总有喝醉的人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虽然正值盛夏,夜里还是很冷,小店的老板穿着毛衣,他看陈端成身着短袖,搭讪道:“从内地来的?”
陈端成笑了一下,弹弹手中的烟灰,说:“嗯,今天刚来!”
老板在漫漫长夜里独自守着小店,深感寂寞,见陈端成回应,有些来劲,显得很热情地说:“我们拉萨就是这样,不管白天有多热,一到晚上就穿不住短袖了。”
陈端成看老板的样子虽然皮肤黝黑,但长得不像藏族人,便问他:“你也是从内地来的么?”
老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拉萨这边做生意的,开出租的,都是内地人!”
陈端成问道:“为什么?”
老板有些得意,晃着脑袋:“西藏人哪里会做生意?内地人聪明又勤快,你看,街上到处是湖南菜,四川菜,大盘鸡!”
“那为什么开出租车也都是内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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