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成不明其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涛,段涛轻叹了一声,“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只是暂时救过来。”
即使这些话是刀子,段涛也不得不把它刺入陈端成心里,他说:“她…时日无多,估计就这一两天了!”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陈端成张着嘴,梦呓般地问:“只有一两天了么?”
饶是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段涛,此时也有些动容,他低声地说:“应该是,或许更短,她现在刚刚抢救过来,过一会儿你可以进去看她!”
陈端成呆立原地,静默数秒,突然怒睁了双眼,悲怆地嘶吼:“她就是故意的,她不想跟我回家,她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一定要走,她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要走,从来都不回头!”
“她就是要报复我,她弄死自己来报复我,李渡,我错了,我认错行不行?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你也=可以和别人结婚,可是你要醒来啊,醒来和我一起回家啊!,你不回家也没关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得醒过来啊!李渡!”
陈端成已经崩溃,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青筋暴突,面孔扭曲,眼睛一片血红,泪水滚滚涌出,汇到下巴滴落在地,声嘶力竭的吼声在空洞的走廊里激起回声,久久不散。
魂归处,肠断时,奈何桥头孟婆汤,忘川河边彼岸花,
重入轮回,她还记得你是谁?
纵有千般相思,阴阳两隔,
更诉与,何人听?
几个值班的护士听见了声音,跑出来立在墙角看着他,
段涛转身,威严地盯了那几个护士一眼,护士低着头消失了。
段涛重重地叹气,看着几近癫狂的陈端成说:“你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她的后……她后面的事情还得要你处理,你准备一下吧!”
按说轮不到他这个医生来说这些话,可是这两个人,一个视死如归,一个悲痛欲绝,怎不让人唏嘘?
段涛和陈端成说了好几遍,他终于听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瞪着ICU大门。
是啊,李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怎么能让她赤条条地来,赤条条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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