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关节,郗翰之自然知晓,当年崔大司马也曾隐约提过,将女儿许给他,除信任他为人外,亦有替他在未来的仕途上扫除障碍的意图。
他受崔公之恩重如泰山,本不在乎再多这一分,横竖他将来定会拼尽全力,替崔公了却北伐之心愿。
可眼下,崔女对他,显然十分不屑,定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
而他身为男子,若在这般清形势下利用妻子母家身份,岂非令人不齿?
他遂毫不犹豫蹙眉道:“我的仕途,不必将她一妇人牵扯进来,此事,往后莫再提了。”
刘澍恩闻言,似也觉自己方才所言,实非有担当之丈夫所言,不由涨红了脸,讷讷称是。
可他总以为,使君好容易娶回来那样一位高贵美丽的妻子,不过在一起数日,不该再长久地两地分居,遂又道:“此事是我逾越了。只是,使君真的要将夫人一人留在此处吗?”
话音一落,郗翰之便被心底异样激得蹙眉攥拳。
他下意识回想着方才那妇人衣襟落下的妩媚模样,与她檀口中吐出的幽幽话语,只觉一阵烦躁。
“容我想一想。”
说罢,他挥手示意刘澍恩先下去,自己则往内室独坐,欲理清脑中的纷乱思绪。
……
正厅中,阿绮独坐在榻上,一身素纱春衫散落在腰间身侧。
隔着袅袅香烟,她望着空荡荡敞开的屋门,直至清风袭来,触及她裸露的肌肤时,才平静低头,缓缓拾起衣衫,重新披上。
翠微入内时,恰见她正仔细地将衣带系上。
想起方才冷脸离去的郗翰之,翠微陡然一惊,忙上前将阿绮仔细打量一番,见她毫发无损,方稍稍松了口气,联想起数日前她腕上那触目的手印,不由小心劝道:“女郎素来娇贵,即便再不待见使君,也万不可太过倔强,使君他到底是行伍出身,行事总有把握不住分寸的时候。”
她这是在劝阿绮,莫惹恼了郗翰之,令自己受苦。
阿绮不在意地轻笑:“无妨,我知晓要如何做。”
说罢,她望一眼天色,提步出屋,往库房行去。
她本不欲随郗翰之离去,可萧明棠超乎年纪的阴郁与执念,令她不得不躲开。
只是随郗翰之往寿春去,也非长久之计。目下,她须得好好计较一番手中财物,替日后的离开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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