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到嘴边,终是咽下。
狼狈离去之时,她的脚步却在跨出屋门时,猛然一顿,紧接着,便是愈加急促。
那一处,是以两张短榻拼出的床。
这夫妻二人,竟是分床而卧。
……
屋中又复寂静。
阿绮趿履回床边,熄灯卧下,仿佛未因此事有所不悦。
郗翰之却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骤然的黑暗令他一时不适应,稍过片刻方恢复视线。
透过朦胧夜色,他深深凝望着内室床榻上,那道静静仰卧的身影,沉默半晌,忽而开口:“那婢子是跟在我母亲身边的。她方才窥视,想来是自作主张,心怀鬼胎,当与我母亲无关。”
夜间惊扰窥视,本是十分无理,他下意识要替母亲辩解,只恐她因此误会。
“我知晓。”
阿绮仰卧着,紧闭的双目悄然睁开,望着床顶雕花。
她自然知晓此事与刘夫人无关,更知晓方才那女子,名叫巧娟,本是刘夫人替郗翰之选的妻子,若没有她,此刻留在郗翰之身边的,便该是巧娟。
前世的她,也是在前往寿春的途中,遇上了刘夫人与巧娟。
她记得清楚,相处数日,她的夫君只将巧娟当作寻常婢子,并未多想,却是她这个妻子,看出刘夫人待巧娟的不同,才心生猜疑。
那时的她,眼里心里,待他这个夫君,俱是爱意,容不得半点沙子,亲口问过刘夫人,得知真相后,自然心酸难过,伤心不止。
原来她小心侍奉讨好的婆母,早已将别的女子当作儿媳一般疼爱。
可那是她才新婚的郎君呀,哪里愿与别的女子分享?
便是这样忍了多日后,她终是将满腹心事与郗翰之言明,更倔强地表明,不愿教他于此时便迎新人。
那时二人尚是新婚恩爱时,郗翰之本也从未注意过巧娟,遂只因对母亲的愧意而稍稍犹豫后,便果真拒了此事。
只是那日夜里,二人温存时,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搂着她道:“想不到小阿绮的心眼这般小,定是从前在宫中娇养着被宠坏了。”
她忽然便将已到唇边的话重又咽下了。
他不知晓,宫中的娇养,无非只在衣食供养上,却从没有人能令她毫无忌讳地展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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