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道:“虽然想多陪着王爷说会儿话,只是毕竟有些劳乏了。”
赵宗栩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扰娘娘,娘娘凤体要紧,且好生歇息。”
西闲狐疑地起身,在女官陪同下入内去了。
而就在西闲进殿不久,赵宗栩出了甘露宫。
沿着狭长的宫道走了半晌,便听身后有声音沉沉道:“皇兄请留步。”
赵宗栩脚步一顿,还未回头,脸上先流露出一抹笑意。
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自知了天命。
然后他才转过身,身后站着的人,虽身着侍卫服色,却掩不住一身天潢贵胄的威贵之气。
***
目光相对,文安王笑道:“你果然回来了啊,皇上。”
赵宗冕道:“朕当然得回来,不然怎么能听见皇兄特意要跟我说的话呢?”
文安王道:“哦?”
赵宗冕淡淡道:“皇兄,你真不应该。”
文安王对上他冷厉的眼神:“怎么?”
赵宗冕道:“尹西园毕竟是你的心腹,就算他不是受你指使,但因为他的所做所为,差点让世子自刎宫中,朕不信以皇兄的城府心机,会半点也猜不到尹西园的意图,或许,从皇兄称病离京、留世子做人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把世子当作弃子了吧。”
文安王嘴唇微动,并未出声。
“虎毒不食子,”赵宗冕冷冷道:“或许对皇兄来说,只要能换取你平步青云而上,区区世子,也不必在意了对不对。毕竟,假如朕现在真的死在外头,皇兄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登上那把椅子!”
文安王还想辩解:“宗冕……”
“你想说,你回京是为了辅佐太子?这些谎话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朕该杀了你,”赵宗冕往前一步,揪住文安王的衣领,咬牙道:“从来不该奢望你会收敛羽翼,安分守己。”
文安王的身子撞上结实的宫墙,这让他有瞬间的晕眩。
对上赵宗冕冷冽无情的眼神,文安王心中所有辩解的言语、周旋的法子,突然间灰飞烟灭。
文安王竟一笑,道:“好啊,反正我什么都失去了,你动手吧,一了百了。”
赵宗冕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半晌,慢慢地将他放开。
赵宗冕抖了抖衣袖,好整以暇道:“知道朕这几天做了什么吗?已经派人去了封州,宣布废黜你王位的诏书,并收编你的封州军马。”
文安王却仍是半靠在墙边,也许他怕一旦离开,整个人就会脱力倒地。
“王兄,”赵宗冕停了一停,继续道,“太上皇一个人在黄陵颇为寂寞,以后,你就去那里陪他吧。”
文安王听到这里,眼珠转动,又是毫不在乎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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