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承恩伯家二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萧诉母妃非要他娶的那个男人婆比亲姊妹还亲的表妹。
萧夙当即来了精神,一本正经地拍案而起,“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冒充皇亲国戚,还不速速送去大理寺,以证视听。”
承恩伯家二姑娘王玉婵是个胆子小的,一听大理寺的名头就吓得直哆嗦,慌乱中却也不忘直呼其表姐大名,“沐棠表姐,救我。”
一声又一声,还越喊越大声。
萧夙一听这名字,心中更是窝火,非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向左右令道:“还不快捂住嘴,给孤押去大理寺,真叫那个男人婆听见,可就麻烦大了。”
但命令已经下达,两个侍卫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萧夙往外看去,竟是不知何时苏沐棠一袭火红胡服出现在了门廊之下,高马尾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下扬起了威风凌凌的弧度,她托着下巴定定的注视着堂下的一切,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又听去了多少。
目光一压,萧夙注视到她腰间盘着的那柄褐色的皮鞭,顿时脖颈一凉,似乎连脊梁也弯了,几步出去捧着笑脸道:“沐棠妹妹也在啊,来了也不打个招呼,站在外面多冷啊,快进去坐坐。”
苏沐棠却一点要同他客套的意思都没有,睥睨着他,冷冷地道:“妹妹?不是男人婆吗?”
“你听错了。”萧夙额头细汗顿生,明明委屈极了,还得替自己粉饰,“沐棠妹妹温柔,端庄,贤惠,怎么会是……”
苏沐棠有些听不下去,直接抬抬手,打住他,“够了,我来只是听说玉蝉遇到一些麻烦。”
萧夙道:“误会,误会而已。”
苏沐棠又道:“那不知我现在可否带她走了?”
萧夙:“可以,自然是可以。”
两个侍卫早就很有眼色地放开了王玉蝉,王玉蝉一见到苏沐棠自然就不怕了,转眼便和苏沐棠一起离开了。
而苏沐棠她们一下楼,萧夙就开始骂骂咧咧,“子谦,你看见没有,就她那个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母妃还非得逼我娶她。”
被称做子谦的男子从屏风后绕出来,他一身白裳做儒生装扮,身姿瘦削,举止斯文。他狭长上扬的凤眸微微一扫,在看见那个火红昂扬的背影后,淡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其实她未必就想嫁你?”
这话可惹恼了萧夙这位皇子皇孙,“子谦,难不成在你眼里,孤还配不上那个男人婆?”
裴以安摇了摇头。
不是配得上,配不上,而是有些女子,生来就不该被困在后宅,一如眼前的这位女子,从小在西北军中长大,见惯了拼搏与厮杀,更是一手创立了北卫的女子兵团,御敌立功无数。
试问这样强悍的女子,怎会甘心为人妇,终其一生困于方寸之间的后宅?
回侯府的马车上,王玉蝉心有余悸道,“表姐得亏你赶过来了,不然可该如何是好。还有四皇子那人竟然这般说你,那你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苏沐棠亲自驾着马车在前头,闻言回眸一笑,似野百合盛开在山岗,野性而质朴,“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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