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找来的大夫诊治后,说王玉婵疯了,把她关了起来。
苏沐棠的祖父当时在北疆惊闻女儿去世的噩耗,又听说自己的外孙女被关了禁闭,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派了一只步兵队伍回京城将王玉婵接去了北疆。
到了北疆,王玉蝉倒是没有再发病,只是难产那一日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王玉蝉在北疆一住就是七年,成了苏钰最亲近的人之一,直到两年前,同苏沐棠一起回了京城。
本来按照老侯爷的意思,王玉蝉索性就住在侯府算了,包括以后议亲,也直接从侯府出嫁,左右不过陪些嫁妆,左右侯府人丁稀少不差这点财帛。
但承恩伯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个继妻的挑唆,非要将王玉婵接回来。
上一世,在苏沐棠的照看下,王玉婵最后顺顺利利地出嫁了,婚后几年也没传出什么不幸。
却为何这辈子,发生在她身上的轨迹不一样了?
苏沐棠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发白,细汗频频的王玉婵,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玉钗虽然也落了水,但是此刻却完好无损,她觑了眼门口站着的两个丫鬟,有些心虚地道:“回沐棠表姐的话,是妹妹同我在池塘边打闹,不小心掉入了水中?”
苏沐棠险些气笑了,“就你家那个澡堂子大小的池塘?”
但她话一说完,才发觉不对劲来,立时欺身过来,揪着王玉钗领口布料,迫使她靠着墙,呵斥道:“你说什么?池塘?”
苏沐棠的手劲很大,气势又凌厉有加,王玉钗险些绷不住招供了,但在瞧见门口那两个丫鬟威胁的神色后,还是只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沐棠松开她,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嘴里念念有词:“魂归阴水,魂归阴水,裴以安,你有冤屈便冲我来,何苦要为难我的亲人?”
耳里开始嗡嗡作响,脑袋也变得混沌不清,满脑子皆是裴以安。
清冷的,狂戾的,抑郁的。
却独独没有温润的,平和的。
分明是青天白日,那些只有在噩梦之中的片段却似决堤般疯狂袭来,不停地拍打着自重生以来倔强着外强中干的脆弱心悬。
她捂着头慢慢蹲下,头痛欲裂唯有不停撞击墙角才叫她能好受一些。
终于,在胸腔某处撕裂般疼痛过后,一切变得不同。
苏沐棠听得自己内心某处,有一个声音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多么无能,多么晦气。连最亲近的人也保护不了,还想做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呢?”
“你的亲人,你的友人,你所有的朋友知己,都将因你而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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