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采药的山, 也只有那里——那间竹屋所在的地方。
然即便她再熟悉路,这么长时间的杳无音讯,也足够让人着急。
山上。
月楹背着药篓, 手上拿着小锄头,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若非她几乎踏遍了山上的每一条小道,还真是辨不清方向。
下过雪的地方不好走,月楹的踩在雪花上,雪花的深度已经超过了靴子的高度,脚陷进雪地里。
风雪紧了些, 月楹不敢耽搁,要快些下山。
她往自己从前住过的竹屋去,想着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山,也至少有个可以御寒的地方。
月楹记得夏颖与她说过,竹屋夏颖常年都会来打扫,里面的东西还是原样。
月楹循着记忆找过去,靠近竹屋时,周遭的雪地上,不再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月楹抬眸,漫天大雪间,一人身姿颀长,身披鹤氅,本该齐整的衣衫因奔跑有些凌乱。
浓密的眉毛上沾染了细碎的雪,雪化成水,又结成冰,给他欺霜赛雪的容颜覆上一层寒意。
男人没什么表情,薄唇紧紧地抿着,皱着眉头从小屋里出来,眼里有着明显的急躁。
而这急躁却在下一刻看见背着药篓的姑娘时,变成绵绵情意。
“楹楹……”
“萧——”月楹话音未落就被萧沂拥入了怀,宽厚的臂膀与熟悉的檀香味道,他抱得很紧很紧,似要将她嵌入身体。
如果月楹再细心一点,还会发现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你怎么又不见了?”
这一句不是指责,唯有掩不住的担忧与关怀,还带着那么一点不可名状的委屈与慌张。
她丝毫不知道这消失的三个时辰让他有多担心,还是一贯的没心没肺。
月楹从他怀里抬起脸,笑得明媚,“我去采药啊,怎么了?”
别扭了几天的萧沂,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的那股别扭劲儿,忽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眨了眨眼,有一簇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冰冰凉凉。
萧沂俯身,吻上她轻眨的眼睫,冰凉为温热所替。
“没事就好。”
“怕我出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月楹觉得他杞人忧天。
萧沂把人覆盖在大氅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把自己冻成这样,还说我大惊小怪?”
因为要采药,月楹换的都是利落的衣服,不薄不厚,“上山的时候还不冷啊,没想到会下雪。”
其实她现在也没觉得多冷,刚走过山路的身子还热乎着。
萧沂牵着她往屋里走,点起烛台上的半截蜡烛,“往后不要一个人出来采药,不管是小石头还是空青,总要带一个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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