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
他摊开雪白的纸张,取了一块紫石端砚慢慢研磨,须臾从黄花梨嵌骨笔盒里抽出一只毛笔,想起那个姑娘,唇瓣微勾,“倒是一个好名字。”
狼毫轻点墨汁,他拂袖落笔,“把这个消息传给七殿下,七殿下会做个送水人情的。”
蔺家的庶子,流放在外,有一个抱养回来的妹妹。
像是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运气,成为话本里最后封侯拜相的少年了。
他放下笔,将纸张拿了起来。
此时深夜,无星无月,屋子里头点着明亮的烛火,上面白纸黑字:
臣前以清秋州监考,观之,一无所懂者有八,半会半蒙者有二,独一人神态自若,应付自如,经查,平民人士,籍贯清秋州旬邑县仆村,唤名蔺慎,臣荐之。
今年的科举考试,前往各地贡院监考的主考官在乡试结束时,都须观察,举荐一人,然后经由会试,再商讨举荐,最后殿试陛下会自行斟酌,决定状元花落谁家。
这是一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困难艰辛的科举考试。
能够走到最后的,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前途无量的未来,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他们是东莞的未来,是卫郃准备培养的亲臣,这个百废俱兴的东莞,迫切的需要着新鲜的血液。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嘀嗒嘀嗒砰砰砰!”
“砰哒砰哒哒哒哒!”
太史淼站在院子里头,两只短软无骨的手拍在板凳上,嘴巴里嘟嚷着奇怪的调子。
蔺慎在屋子里头收拾,眉头狠跳,他内心在思考是不是他很久没有回来了,为什么蔺谨宝多了一个奇怪的爱好?
“哦一哦!啊哦!皮嗒!”拍着板凳的太史淼忽然兴奋的举起板凳往地上一砸,又举起往地上砸,来回砸。
“郎君啊~~~~你为何……负偶……”
“妻身心痛!!”
“哦呀!”
那软软甜糯的声音念着这次字词,说着蔺慎听不懂的东西,腔调怪异,拖得长长的,脸上也配合着露出各种扭曲的表情。
蔺慎:“……”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扫帚,几步走了出去,温和道:“淼淼,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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