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家人坐马车远远儿的跟在最后。
一路又是几日,很快就到了林州地界,在有三日就到江南了。
时疫泛滥,从京都到江南这一路每个地方都感染了时疫。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而跟在马车后的那家人,到底还是感上了时疫。
清早起来,叶南鸢只觉得眼皮子直跳。想来想去,让石榴扶着她去看一下那家人。
可刚到林子里却是愣住了,马车下面躺着不多不少,五具尸体。
两个老人,两个三岁的小孩,还有那个跪在地上曾说要报答他们汉子,就吊死在了树下面。
她从未想过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以至于手脚冰凉。
身后,江知寒走上前,将手里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别看。”
“是,他自己动手的?”叶南鸢手指地上,语气一字一句十分艰难。
老人与小孩脸上都有挣扎,而那个男人吊死在树上却是一脸安详。
“他们都染上了时疫。”短短几日,江知寒比他还要瘦些,一双眼睛里满是疲色:“无药可医,他们早晚都得死。”
与其让老人与孩子受苦的死,倒是不如这样一了百了。反正染上时疫的早晚都要下地狱。
叶南鸢浑身轻颤,而江知寒却动手挖了个坑,将几人埋了。
起身的时候,叶南鸢道:“回去吧。”
这话说出去的时候,她并没有意想中的不甘,却也没有多么的后悔。
她回去只是问心无愧。
哪怕对这场时疫无益,多年之后她至少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既然不能独善其身,那便只能做选择。
马车往回走的那日,天是晴的。车厢中叶南鸢握住了江知寒的手:“我就算是不回去,只怕也是逃不掉的。”
就像是他说的,他肚子里有了孩子,四阿哥又怎么会刚过他的骨血流落在外?
江知寒还是不说话,倒是半夏与石榴两人高兴了一些:“要是主子你回去了,四阿哥心情一好,是不是病就好了?”
“他病一好,时疫是不是也就要好了?”
她们满是期待,叶南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她甚至不知自己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马车没跑多久,却是停了下来。
江知寒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叶南鸢。意识到什么,她撩开帘子跟着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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