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见状,单手背在身后,鬼使神差道,“我会吃酒。”
苏婳婳当即挑了眉,一手撑住面颊,忍不住笑道,“吃酒?这竟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么?”
她是不曾吃过酒水的,但却见得多了,远的不说,便说那晚在藏香楼里,多的是吃酒之人,臭气熏天,教人闻来只想作呕。
男子见着苏婳婳的模样,知晓她眼下之意,却信然道,“旁人吃酒如牛饮,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闻言,苏婳婳起了些许的兴致,横竖来都来了,便瞧一瞧这人能将酒水吃出什么花样来,朝外头拍了拍手,只道拿些好酒来。
不多时,外头的龟公便陆陆续续上了好些酒水,一一摆在桌案上头,苏婳婳抬手托腮,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挑了眉,示意那男子开始。
男子不曾饮,而是细细就酒壶展开,一一言说,何为桑落酒、何为缥醪酒、何样的酒能叫河东酒,而那太清红云之浆又是什么酒,还有绍兴的蓬莱春酒又是如何的稀奇,更是在苏婳婳跟前一一品味,更将酒液中些微的差别都说得清清楚楚。
最后,男子倒了一杯杜康黄酒置于苏婳婳跟前,道,“还有这黄酒,又称仙酒,可要尝一尝?”
苏婳婳从琳琅满目的酒水中抬起头,对上那人略有些挑衅的目光,遂抬手接过,将酒盏端至唇边,轻嗅着那略有些酸涩味道的酒水,正想轻探了小舌去试,不想唇口都不及张,便被那男子挥手拿了回去,“不喝便罢了,原酒水吃了也是会醉的。”
苏婳婳当即杏眼陡睁,如何不知晓她这是被人讽刺了,随即抢过酒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霎时,甘冽又辛辣的味道冲入鼻腔,都还不曾细细琢磨出味道便咽了下去,不多时,胃里头竟好似悄悄燃了一撮火苗,煦煦燃着,苏婳婳探出小舌,抬手轻轻扇着。
那男子见状,兀自忍了笑意,只道不必扇,杜康是回甘的酒水。
果不其然,不过须臾,便觉有一股鲜甜醇和的味道从舌根缓缓溢了出来,而后连鼻尖唿出的气息都带着微甜。
苏婳婳忍不住舔了舔唇,复看向那男子。
男子又递了一盏酒水至苏婳婳跟前,只这一回苏婳婳却不曾伸手去接,眉眼微阖,仿佛讳莫如深,随即跑跳着推开屋门,行至回廊处,翻过回廊只有一只手抓住廊柱,那男子一惊,正要上前去拉,却见苏婳婳朝外头的人大喊道,“多拿些酒水来,用坛装!”
末了还加了一句,“还有方才被我选来的,头一批人,就是身上闻不着臭的,都来都来!人多些!”声音之大,饶堂下如何喧闹都听得见。
语毕,便又翻身回了屋子,朝男子咧开唇角,明艳的面庞上漾出粲然的笑意。
男子明显身子一怔,待瞧了会儿反常的苏婳婳,心下一回转便明了,抬手扶了扶额,心道:何以有人酒量这般差,不过一盏黄酒便能醉了?
不多时,酒水一坛一坛地送进屋,一起入屋子的,还有先头被苏婳婳挑捡过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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