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林静对面的小组组长陈秀兰闻言皱眉,说一个未婚女同志眼光高可不是什么好话。她正想开口将话题圆过去,就听林静笑着说:“那你可真冤枉我了,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我这人比较倒霉才对。”
“你怎么倒霉了?”王晓丽疑惑问。
林静边踩缝纫机边说:“我昨晚参加联谊会,进礼堂刚坐下就被人泼了一身茶水,你说我倒不倒霉?”
听着是挺倒霉,但看林静不但不生气,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浅笑,王晓丽又有点怀疑她话的真假,说:“衣服湿了换件衣服不就好了,难道你直接回去了?”
“也没直接回去,”林静抬起头,目光从陈秀兰和王晓丽之间穿过,看了眼坐在隔壁小组的方亚兰,语气淡淡说,“泼湿我衣服的同事说她去帮我借衣服,于是我在外面等了……”
背对着林静踩缝纫机的方亚兰突然起身,转身喊道:“林静!”
因为没有控制好声音,周围几个组的人都听见了方亚兰喊的那声“林静”,纷纷朝她们看过来。方亚兰见状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走到林静面前,挤出笑容说:“你能跟我说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静停下手里的动作,却没直接回答方亚兰,而是看向陈秀兰:“陈姨。”
制衣厂不像纺织厂或者机床厂,机器开了就不停,工位空缺立马得有人顶上。制衣厂虽然也有分工,做领子的专门做领子,上拉链的专门上拉链,但工序没有连贯到前面的没做完下面的就不能开工。因此,制衣厂虽然规定了员工上班期间不得离岗,但只要次数不算频繁,领导都会通融。
因此,陈秀兰没有多犹豫,痛快点头说:“你去吧。”
得到陈秀兰的同意,林静不再磨蹭,放下手里的活跟着方亚兰走出车间,绕到左墙人少的地方停住,说:“就在这里说吧。”
本来还打算往前的方亚兰听见林静这话,停住脚步转身迟疑问:“静静,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怪你什么?”林静语气淡淡问。
本来方亚兰都想好了措辞,不管林静是点头还是摇头,她都觉得自己能应付过去。结果林静不按套路来,方亚兰被问得噎了下,片刻后决定按照计划来,垂眸说:“昨晚弄脏你的衣服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想啊,如果可以,我宁可被弄脏衣服,错过联谊会的人是我自己……”
听着方亚兰的辩解,林静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其实她并不怪方亚兰弄脏她的衣服害她错过联谊会,她在意的是方亚兰明明答应帮她借外套,但她在外面苦等半小时,进礼堂后却只看到方亚兰和别人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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