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路寂静,即无容琤的人,也无容敛的人,上了塔楼,整座皇宫便尽收眼底。
以御花园为中心,那一处的积水异常显眼,洪水从东北方涌来,看来的确是旸河决堤,但只淹没了小半个皇宫,还未波及其他地方。
后宫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南面人影纷纷,两方斗得很激烈,西、南两面已被容琤的军队包围,数量差距悬殊。
容敛不是有十五万人吗,怎么现在看着不到五万?杭絮心中疑惑,但无论如何,看眼下局势,胜利已成定局。
杭絮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一整日积攒下的疲惫涌来,她席地坐下,透过栏杆继续观察,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容琤的军队就能彻底击溃皇宫守军,毕竟有自己提供的消息,不需要硬攻。
这半个时辰,她只要好好待在塔楼上就好。
她侧头看仇飞云,女人正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诶,”她问道:“你认识仇子锡吗?”
女人回神,缓慢点头,“他是我的七叔。”
“叔叔吗,可你们不太像一家人。”
她望着仇飞云苍白的脸,“他既不贪恋权势,也不优柔寡断。”
“幸好他去了扬州,不然也许会像你哥哥一样,死在宫里。”
仇飞云的脸又苍白几分,她低下头,“我知道,都怪我……”
她的泪水忽然涌出来,“是我害死了哥哥,是我害死了九叔,都怪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这事倒跟你没什么关系,跟你哥也没关系。”
她明白容敛,就算那时候仇飞寰不站起来,他也会另找一个名头杀一通,仇飞寰只不过是个及时的引子,他的最终目的是敲打仇家和众臣。
但仇飞云一门心思认定自己有罪,哭得呜咽不止,或者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许哭了!”
她被仇飞云哭得烦,用刀面拍拍对方的脸,“再哭就杀了你。”
没想到这正合仇飞云的意,她主动贴近刀刃,“你杀了我吧。”
杭絮忙收回刀,免得被她对方得逞。
她换了个说法,“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赎罪吗?”
她按下仇飞云的脑袋,让她看下面的战况,“看见了没,摄政王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我们会把所有参与叛乱的人一个一个全抓起来,关进牢里。”
“按你爹的罪名,最次也是砍头,其他亲人也轻不了。”
“你现在死,是想早点下去,在奈何桥边等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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