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送王大夫出去,沈琬想了想便问丹桂:“这王大夫哪里来的,医术能信得过吗?”
“怕是不错,”丹桂立刻道,“王大夫是侯爷请来的。”
沈琬略放了心,起身去看母亲,父亲虽与母亲不冷不热多年,但到底也不至于会害母亲。
崔若仙正靠在床上看书,见沈琬进来,便放下书本朝她招招手:“阿茕,快到阿娘这儿来。”
沈琬看到母亲,却又忽然想起昨晚梦到的事,鼻尖一酸,便快步上去扑到了崔若仙怀里。
“这是怎么了?”崔若仙轻轻抚着沈琬的发髻,笑道,“天天都见面的,怎么这会儿却像个小孩儿一样了?”
沈琬抬头去看她,果真是像个孩童一般,只见崔若仙精神倒还好,但仍旧是面容苍白,唇无血色,明显的久病之人。
崔若仙只有她这一个孩子,若自己真的像梦里那样死了,崔若仙这般的身子,又该如何接受女儿的死讯呢?
沈琬心里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又将头埋进崔若仙怀里。
任由女儿抱了一会儿,崔若仙才问:“听丹桂说,你夜里睡不好有一阵子了?”
“哪有的事?”沈琬这才放开崔若仙,连忙摇摇头,“丹桂这丫头向来胡说,阿娘什么时候信她了?”
崔若仙不语,细细地观望了一会儿女儿的神色,果真是有些憔悴的。
沈琬知道瞒不住母亲,只好自己承认:“大夫今儿也看过了,说只是气虚罢了,这才做噩梦的。”
她却不敢同崔若仙说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倒不是怕母亲责怪她污言秽语,而是怕吓到母亲,连累母亲担心。
梦到自己死,这怎么都不是个好兆头。
崔若仙等不到沈琬的回答,也不逼着她说,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先前时局也不好,你们祖母又把你们养得娇贵,许是吓着了,”崔若仙慢慢道,“等吃了药,过了这阵也就好了。”
母女两个又聊了一阵,崔若仙心疼女儿夜里睡不好,便让她回去睡觉。
沈琬执意等到崔若仙的药熬好,亲自服侍母亲喝下去,这才打算离开。
但药碗才刚放下,卢氏就进来了。
卢氏今日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点翠嵌翠玉簪并几朵珠花,与她清汤寡水的长相很是相称。
崔若仙一见她来,便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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