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仪也不禁暗自赞叹沈琬心思灵巧,更胜她母亲当年。
沈琬分别指了三匣香丸香饼说道:“这三匣分别是三种不同的香,我不知夫人们喜欢哪种,便都拿了来。”
崔若仪内心一动,这才明白过来沈琬的用意。
“这怕是挑不好,”她连忙说,“不如让阿茕点了给你们闻,只不过你们可别嫌弃我这外甥女笨手笨脚才好!”
一时下人们已经挪去周围原本燃着的香,又捧上新的焚香要用的物什。
沈琬先以清水净了手,丹桂已把早就准备好带来的香灰放入一只绿玉香炉中。
沈琬又从丹桂手中取过一块铜钱大小的圆形烧香饼子,等烧香饼子烧得通体都是红色之后,这才埋了一半到香灰中。
众人见她如此细致,都不知不觉屏住呼吸,只静静地看着。
那香灰和烧香的饼子都是沈琬自己带来的,还未正式开始焚香,光是霜灰慢慢热了,便仿佛已有暗香袭来。
等烧香饼子燃得渐渐成势,沈琬便用一把小银匙把四周香灰完全覆盖到烧香饼子上,又将云母隔片放到香灰上面。
做完这一切,沈琬才去匣中捻起了一颗香丸,轻轻置放于云母隔片上。
底下香灰慢热,众人也不敢催促,但也不消片刻,便有阵阵沁人的香味一丝一丝渗入口鼻,幽幽的,却又仿佛一直能萦绕不散,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把花在人身边。
有人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香,我从没闻过。”
沈琬道:“藏春不下阁。”
窗外春光潋滟,芳树林青,花盛鸟鸣,仅仅只是不负春光,便已是辜负。
藏春且住,我不下阁。
众人都心头一震,再去细闻,果然觉得那香中已经藏满了春意。
崔若仪扬唇含笑,这个外甥女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接下来,沈琬又以同样的方法焚了其他两种香,分别是玉堂清霭香和瑞和香,只是换了隔片与香炉。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许久,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耐烦,反而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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