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崔若仪却满不在乎,拍拍崔若仙的手,示意妹妹放心,“凭义恩侯府如何,阿茕是我的外甥女,她没有兄弟给她撑腰,我彭城王府给她撑腰。而且你以为我只看中人家荣华富贵,其他一概不管吗?杨夫人是再好相处不过的,她既然开了口,那必定就是多方打探过了,不会嫌弃什么,只要她自个儿心甘情愿,我就敢说阿茕不会受委屈。”
崔若仙彻底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女儿也大了,该是说亲的年纪了,但沈夔从没过问过,崔若仙自己又病恹恹的不能主事,落到章氏手里就不会为沈琬考虑那么多了,所以崔若仙一直很急。
事情就这么暂且定下,崔若仪到底比崔若仙要处事圆滑,又嘱咐道:“这会儿我去和你们老太太说那倒不妥,过几日我会下帖子,你陪着老太太一块儿来彭城王府,那时我自会说明,也显得体面尊重,不过你且先和老太太略提一提,总归大家心里有个数儿。”
果然几日后,崔若仪按照约定向义恩侯府下了帖子,崔若仙这么多年头一回同章氏一起出了门,去了彭城王府。
沈琬留在家中等着消息。
崔若仙虽不理事,但不是不知事,这几日倒跟沈琬私底下说了几回,若和穆国公府的亲事能成,那是再好不过,就连病容上也少见地带了许多喜气。
沈琬见母亲高兴,她也跟着开心,但是这开心又好像是与亲事无关的。
那些荒谬羞耻的梦境仿佛鬼魅缠绕于身,使她心无旁骛。
或许等嫁了人之后就好了,沈琬最终只能这样想。
临近黄昏的时候,崔若仙和章氏终于从彭城王府归来,和离去时的欣喜截然不同,崔若仙回来时脸上带着怒意,连饭也不用就进了房里。
沈琬自然知晓母亲这是生气了,便找来母亲身边跟着的仆妇一问,果然又是章氏。
今日崔若仪算是摆足了诚意要给外甥女做这门亲,说了半日,把穆国公府的一切说得明明白白,只等崔若仙和章氏点头就成,但章氏却开始拿乔。
穆国公府是样样都好的,章氏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然而她就是不肯应下,摆明了是要与崔氏这两姐妹过不去。
彭城王府势大,但也没有硬是越过祖母嫁孙女的道理,章氏不松口,连崔若仪也无计可施。
夜里崔若仙咳得厉害,把沈琬叫了去,道:“你祖母我是没法了,我素日只道她是不喜欢我,没想到竟糊涂成这样,我又没个人可以商议,耽误了你可怎么好?”
沈琬扶着崔若仙,一口一口给她喂了温水,但很快崔若仙又咳了起来,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好不容易等好了一些了,崔若仙又抓着女儿的手说:“你姨母也气得不行,那穆国公府有什么不好,她竟然能扯出什么你命里带的福气大,怕国公府承不了,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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