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年他为救将军,还被索伦人在背后砍了一刀,差点就没了。
这么些年,我想起这件事就后怕,后怕完了就感激他,总觉得欠了他什么。
将军必然也是如此想法,否则不会将他提为副将之首,还代替您驻守鹰城,委以军政大权。却没想到……唉!”
卫国公闻言默了良久,最终摇摇头,道:“世人都说同富贵易,共患难难。殊不知,反过来也一样说得通。此前念着他的功绩,始终狠不下心动他。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动了。”
“是啊……”蒋辉道,“曹靖吏奸猾,却怎么也想不到养了这么个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说,还满嘴没个把门的,把他背地里干的好事全给抖了出来。
要说曹靖吏也是,这么脏手的事,自己偷着干了就行了,哪有让自己儿子插手的?
十二三岁的孩子,手上的人命竟然不止一条,还亲自参与过刑讯。这样的事,对一个孩子一辈子有什么影响,他不知道吗?真不明白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闻言,卫国公却笑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东蛟摄政王大将军光据说有两个儿子,他立志要将其培养成东蛟双杰,为减其懦性,增其狠厉,命其三岁毙鸟,五岁斩鹿,八岁杀人。
听闻此二子自十岁起便上了战场,亲自斩杀敌首无数,在东蛟闯下赫赫威名,令人闻风丧胆,大将军深以为荣。”
“唉……”蒋辉闻言又是连连摇头,“许是属下迂腐吧,反正这种事,我是理解不来。要立威就非得打打杀杀吗?将军您爱兵如子,宽严并济,不还是一样备受敬重?”
卫国公摇摇头,道:“对武力的极端崇拜,是刻在有些人的血液里的。就好比森林中的野兽,永远以力量为尊。其实人又有何区别呢?
德政、道义、邦交,说到底,还是要凭拳头说话。而咱们,就是江国的拳头。只有咱们强硬了,别国才不敢来犯。好了,扯远了,还是说回眼前的事吧。”
蒋辉神色一肃,恭敬道:“兄弟们这几日都没停下,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下令。眼看这曹靖吏是不得不除了,只是不知要何时动手?”
“今晚。”卫国公简短道,“今日事大,又有多家后生被扣,军中想必无从安宁。与其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不如连夜突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唉……”蒋辉叹了口气,“老曹在鹰城做了这么多年的孽,今夜算是要到头了!”他定了定神,又请示道,“那属下现在就去军中准备?”
卫国公微微颔首,道:“你先行一步,我去看看萧儿,随后就来。”
说着他站起身来,同蒋辉一起走到厅外。夜幕沉沉,北地的天比京城要高一些,阔一些,也净一些。
望着漫天星子,他忽然又想起离京前夜宴上与太子的一番对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禁自语道:“众雁皆归,卿何独往?知微呀知微,六郎重礼,一向对你寄望颇高。你坐在东宫的位子上安分守己便可,又为何非要搞出这些是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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