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闪一边去,我来。”
景翊相信,这抽屉里除了茶叶之外没有任何幺蛾子。
神秀要是想要他的命,他估计也活不到这会儿了,至于机簧什么的,根本不像说书先生们讲的那么好折腾,何况据景翊所知,正儿八经当起和尚来还是挺忙的,神秀估计没这个闲工夫。
所以景翊放心地闪到一边,任由冷月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只抽屉。
果然,抽屉里就只安安静静地躺着几个茶盒。
冷月伸手挨个拿出茶盒,打开仔细检查之后才递到景翊手里,景翊挨个仔细看过闻过,摇头,“没有成记茶庄的茶……抽屉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冷月把手伸到抽屉深处摸了摸,眉头微微一紧,从紧里面摸出一个折了几折的信封。
信封里什么也没装,只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沾着些墨绿色的碎末末,冷月用指尖沾着碎末送到鼻底细细闻了一阵,才道,“茶叶。”
景翊就着冷月的指尖轻轻嗅了一下,就点头道,“成家的茶。难怪跟我之前在家里尝的不是一个味儿呢,老爷子存茶叶比存珍珠还仔细,神秀这样随便往信封里一裹,本来茶就不新,再一受潮,肯定更难喝了。”
景翊说话的工夫,冷月怔怔地盯着手里的信封,像是蓦然想到了什么不能想的事儿,脸色登时青了一重。
“景翊……”待景翊把这些有关茶叶的事儿说完,冷月抬起目光,低声问道,“你知道你劝神秀烧了的那封信是谁托我带给他的吗?”
刚刚还在说着茶叶,冷月突然问起这个,景翊虽不知她这一问的灵感是从哪儿来的,但怔过之后还是摇头答道,“不知道。”
冷月像是没料到景翊会这么答她似的,狠狠一愣,双目一瞪,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度,“那你为什么会劝他烧信?”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劝……”景翊顿时苦起一张脸,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是他捏着那个信封问我,我成亲以前给你写过信吗,我说写过啊,他就问我我给你写的信你都是怎么处理的,我告诉他你都是收一封烧一封,看都不带看的……然后他就说好主意,然后他就让我点蜡烛去了,我那会儿也不知道他是要学你烧信啊!”
冷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颧骨处隐隐有点儿泛红,嘴里吐出的字眼虽还是硬邦邦的,但声音已禁不住轻软下来了,“学谁啊……谁烧过你的信了。”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冷月抬眼看了看愣得有点儿可爱的景翊,想笑,硬绷着脸没露出笑模样来,低头细细地看着信封,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你景四公子的手稿在市面上值那么多钱,烧?你真当我傻啊?”
景翊愣得更狠了,“你……你把那些信卖了?”
冷月悠悠地应了一声,“想呢,再等等……再等个百八十年,价钱估计就能翻翻儿了。”
景翊倏然从欲哭无泪的怔愣中回过神来,心里一喜,眉梢愉快地一挑,从后把冷月环抱进了怀里,下巴颏挨在冷月肩头,笑眯眯地道,“那就是你把它们都好好收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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