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没管太子爷的亲手搀扶,只管颔首跪着,沉声道,“卑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子爷应允。”
“行行行……你先起来,有事儿好商量……”
冷月仍没起身,“卑职斗胆,太子爷既能通过皇城探事司找到神秀,一定也能让他们探到安王爷的消息。”
太子爷愣了一下,愣得很轻微,但那双手就扶在冷月的胳膊上,冷月还是觉察到了。
太子爷既没反问冷月怎么会知道皇城探事司这回事,也没斥责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略带歉意地道,“这个我还真不能。”
一听太子爷拒绝,冷月急道,“安王爷偏偏在这种时候与京中失去联系,连薛大人都找不着他,卑职敢断言王爷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太子爷不疾不徐地点点头,“我跟你想的一样。”
冷月一急,言语不禁冷硬了几分,“那为什么就不能用探事司的人去找找王爷呢?”
太子爷温然苦笑,“因为我现在还无权使唤探事司。”
冷月狠狠一愣,看着满面只见愧色不见愠色的太子爷,张口结舌,“那……那找神秀……”
“景翊把事情托给我之前已经做足了工夫,连画眉的尸首都是他亲自潜去京兆府验看的,我只是研究了一下他拿来的那些资料,又差人去画眉的老家跑了一趟而已……要是这点儿事都要靠探事司,景太傅这些年就不是教书而是养猪了。”
太子爷温声说罢,浅浅一叹,眉目间愧色愈浓,“我知道七叔身子不便,他突然了无音讯,你们着急,我也着急……不过说句实话,我到现在连哪些是探事司的人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差他们去找人?”
冷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对皇城探事司的了解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皮毛,只知道这伙人是只听当朝天子的使唤的,至于先皇过世后这伙人如何接到下一任皇帝手里,谁也没跟她讲过。
冷月心知冲撞冒犯了主子,忙垂下头来,实心实意地道了一声,“卑职该死……”
太子爷摇摇头,把她从地上搀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轻轻抖了两下,苦笑道,“这是神秀托我前去办事的手下人带给我的,他在信里跟我说,只有在登基之后,探事司的首领才会自己冒出来拜见新主子,而新主子只有拿着先皇传下来的信物才能使唤探事司,否则探事司就会视这新主子为篡位反贼,后果你能想得到吧……他要是不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
冷月愕然听完,已禁不住渗出了一背冷汗。
皇城探事司的探子可谓无处不在,兴许是路边乞丐,也兴许是禁军总领,还可能就是最为亲密的枕边之人,探事司的人若想反谁,比满朝文武加在一块儿都拦不住。
只是……
“神秀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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