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带了,在这儿。”沈灼把车钥匙翻出来递给他。
谭思古接过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走的时候,北城的天气还不算太冷。沈灼穿着亚麻长裙,松软的高领毛衣送别他。他回来时,机长说北城最低温度2度,她穿着棕色棉大衣,脖子上围着厚重的围巾,衬得一张白皙的脸庞巴掌大,脚上还穿了一双……脏兮兮的雪地靴。
沈灼注意到他在看她的脚,连忙往后退。
谭思古说:“你怎么变矮了?”
沈灼刻意避开他的问题,干巴巴道:“你现在回家么?”
他说:“先不回,去看老爷子。”
沈灼跟在他身后,机场大门玻璃门很光亮,透出外面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沈灼就走在他的身影里。
身体一半温暖,一半凉。
这就是她的丈夫。
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
沈灼曾经试图去了解谭思古。后来她发现,即便真的很了解一个人,也不一定能爱上他。索性,她也就不打算让自己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了。
谭思古把车子从机场停车楼里开出来,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沈灼把谭思古的包放回后座,轻轻说:“我前天去看了老爷子,精神还不错。”
他点点头:“难得你有孝心,值得嘉奖。”
沈灼挑眉,“那你给我带礼物了没?”
“嗯?”他脸上的从容突然有些动摇,随即道,“对不起,我忘了。”
沈灼笑了,谭思古这才意识到这是她小小的报复,他把车子开上高速,想了想说:“过两天补上。”
沈灼觉得两个已经结婚的人,在一起生活,到头来却是无话可说,那真的太可怕了。
她想起来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其实话题还是很丰富的。
谭思古是个很会聊天的人,这大概和年龄还有良好的教养有关。
至于沈灼,她对自己没有一个准确的评价,但从谭思古对待她的态度中,她还是能把自己定位在不是很令人讨厌的类型。
如今的相顾无言,也许是因为他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实在疲乏,也许是因为他这一个月的离别,造成了两人之间时空的空白。
路上,沈灼无所事事,玩起围巾上的毛絮,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
谭思古看她昏昏欲睡,拿手掌盖了下她的眼睛,说:“睡会儿吧。”
沈灼嗅到他掌心的味道,清新的薄荷香,仿佛有凝神净脑的功效,让她沉沉进入梦乡。
等到她醒时,车子已经驶进城郊一家疗养院的停车场里。
她听到窗外谭思古在跟人打招呼。
“刚下的飞机,老爷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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