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历练的他,看着那笔挺的小身影,心中软了一块。
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这么小的孩子来送死吗?
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家人掌心里娇憨可爱的年纪吗?
孟长云长枪指着他们,冷冷说道:“西岳小儿,受死吧!”
没有人当回事,楚铮记得,他甚至听到了笑声,这少女,就连声音都是稚嫩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打了脸。
上了战场,她就是杀神,出手狠辣,她身后的孟家军所向披靡。
他们被从承安被赶出去,不仅仅赶出去,她甚至渡江打入西岳。
你不知道孟长云小小的身躯里到底有什么巨大的能量,她头脑里到底从哪里来的计谋。
尽管他们抵挡,天齐的太子拖后腿也没有阻挡住她的脚步。
一场一场的战争下来,他溃败,狼狈不堪,但是孟长云在他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
清晰到每一场梦境,每一瞬间的闭眼,浮现的都是孟长云的脸。
后来战败,要谈判的前几天,他分明看到天齐太子长随在西岳将领营帐出入。
终于和孟长云坐在一起和谈的时候,他是激动的。
听到天齐太子出事,孟长云出门时,他意识到不好,是想要阻止的。
但是,孟长云的笑,孟长云眼里的决绝,让他不能说的更多。
后来,无数次他想,那个时候,如果他阻止了孟长云,是不是孟长云就不会死了?
后来,知道孟长云早已中毒,身子已经被掏空了,他就知道,那个局孟长云知道。
后来天齐巨变,他就懂了,孟长云把自己当作了诱饵,引出了隐藏在天齐的饕餮巨兽。
于她,心中有的只是家国天下。
楚铮长叹一声,沿着山道慢慢前行,直到盛长歌所说的那棵树在他的眼里渐渐清晰起来。
树上真的有洞,洞里油纸包裹着的的确是信件。
他坐在朝阳下的山巅,慢慢展开,里面短短数句,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
愿你安,天下皆安。
天下皆安了,唯有他,无处可安。
他微微湿润的眼睛看着脚下的承安郡,天齐的疆土处处飘红,蒸蒸日上。
如此,甚好。
他记得来之前,盛长歌问他,你不悔?
他那时答,有何可悔,想要不可得,还有何可悔?
他们争权夺势是为自己,孟长云却是为了百姓长安。
西岳百姓若能长安,归于天齐,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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