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声。
又咳了一声。
南迦终于,堪堪回神。
她脸颊上迅速晕开一片红,忙低头找笔。
美色误国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顾识洲仍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荒唐极了。他坐在那里不能动,也就顺便怀疑一下人生。
南迦的专业素养是在的,注意力很快就投入到画作中,巴掌大的小脸上神情一丝不苟。
渐渐地,只听得到呼吸声,还有画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从太阳高照到日暮西沉,再到霓虹灯起。
光线的暗淡召回了南迦倾注在画作上的注意力,她揉揉脖子,去开灯。赤脚踩在地上,顾识洲一边动了下僵硬的身体,一边喊她:“把鞋穿上。”
他觉得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角色是怎么转变成这副样子的。
“知道啦。”南迦虽应,不听,开了灯又跑回来,“再坚持一下,十分钟就好。乖。”
顾识洲:“……”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南迦双手合十:“你听话嘛。”
顾识洲抿了下唇,默默恢复刚才的坐姿。
事实证明,创作者口中的十分钟和现实世界的十分钟,用的不是同一个表。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南迦终于意犹未尽地收住了手,她看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只觉刚才的创作过程虽意犹未尽,但更多的还是酣畅淋漓。
顾识洲许是羞耻感还没过去,只是扫了一眼这幅画,没有太认真地细看。
他有洁癖,刚才丢在地上的衣服被他扔进脏衣篓,重新去衣帽间拿了一套家居服换上。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所以倒也不觉得冷。他就那样,不着一缕地走过去。
南迦的视线也就那样,粘得死死地跟随着。
完蛋,她沦陷了。
顾识洲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她这两年只顾着用,根本没把他身材的美挖掘到极致,没有多看,也没有多摸。——她这是错过了多少?
顾识洲换好衣服走出来,似笑非笑地靠在门边看她,“没看够?”
南迦下意识点头。
顾识洲轻哼一声,“那也不给看,我的贡献结束了,接下来该轮到你实现承诺了。”
南迦脸上的笑意,就那样戛然而止。
她显然是忘了自己为了让他做这个裸模,是答应了他怎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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