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宛难得没有待在屋里,而是坐在回廊长椅上晒太阳,手中一刻不停歇地缝着小孩衣裳。
他们过来时的动静惊扰了云宛的走线,她抬头看见是白娇娇,有一瞬间的僵滞,立刻又挂上笑:“娇娇,你怎么来了?”
白娇娇递上手中的药汤:“墨淮特意给你熬得安胎药。”
“实在太麻烦墨医师了,”碧水上前接过药汤,云宛手下动作不停,像是在缓解尴尬,“我刚吃了些点心,过会儿再喝吧。”
抛开个人情感去观察云宛,其实她的小动作很多,紧张时也会露出很多破绽,只是白娇娇单纯以心相待,从不注意这些。
“商夫人,今日还未诊脉。”墨淮提醒道,接着不由分说地拿出丝绢。
墨淮蹲身把脉时停留了许久,让云宛有些紧张:“有问题吗?”
“没问题,孩子长大了不少。”墨淮意有所指地看了白娇娇一眼。
白娇娇盯着她的肚子,眼中满是复杂:“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她看到云宛震惊地望着她,指尖被针扎出了一滴血珠。
云宛强装镇定,“碧水,你先下去。”
白娇娇也有点赌气,“墨淮,你也回吧。”
回廊中只剩二人四目相对,都咬着牙不愿松口,最终云宛败下阵来,面色颓败地说道:“娇娇,他是我的枕边人,我不可能不知道,但我能怎么办呢?”
“他是商州国的人,你就放任他在燕曲做手脚,哪怕有一天燕曲被铁骑踏平,燕曲百姓流离失所?”困天镜中的画面总是浮现,白娇娇以前不解云宛能将丈夫拱手相让,现在依旧不解她为了维护丈夫竟然能舍弃家国大义。
“娇娇,燕曲的根已经烂了。”
云宛生于世家,伴随着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长大,家里人从小就告诉她,她以后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那个年纪比她爹都大的皇上,她没有一天快乐过,直到商封旸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无波的生活。
他们在言君祠相遇,被恶意锁进一间房里,但凡有人出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名门嫡女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是商封旸砸碎了窗子,砸得拳头血肉模糊后翻窗逃走,她才逃过一劫。
临走前,商封旸说他会负责,等他金榜题名,会来求娶云宛。
云宛信了,甚至给言君祠捐了一座金身像,只为求得他高中,哪怕她知道商封旸在撒谎,甚至策划了整件事。
商封旸也没有让她失望,三甲游街前她早早坐在酒楼床边等待,他身披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在长街上与她隔空相望。
她没有白等,因为不久后,商封旸就屡建奇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讨得第一个赏就是娶云宛。
赐婚,成婚,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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