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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辰宇。

安然哭起来没声儿。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连带着肩膀都跟着抖。

吴辰宇见过各种哭法,唯独这种他没见过。

安然眼睛里没有泪,不出声,只是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和瞪他瞪的发酸都不肯眨一下的眼睛。

这样的安然,让吴辰宇有些狠不下心。他似乎明白了梁恪这么多年将错就错的原因。

安然的软弱会勾起一些人的恶,就会激起另一部分人的善。

可吴辰宇不是梁恪。

“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招儿对我没用。”吴辰宇撇过头不看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是,当年怪我,要不是我把信放错了地方,就没后头这堆烂事。我跟你道个歉。虽然我他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哪了。”吴辰宇斟酌过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难听。

可话怎么说都一个样儿,只要是违背人心意的,在好听的词也是白搭。吴辰宇压根儿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索性后边也就放弃了。

“可安然,你不无辜,信是我放错的不假,可我那是无意之过。你呢,别人给,你就敢接。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犯过嘀咕。为什么是你,怎么就会是你。当年的梁恪什么样儿,你什么样,我们他妈甚至都不知道安然是谁。你和李丽一个班,我不信你就从来没听到过别人传他和梁恪的事儿。他俩就差这张窗户纸了,捅破了皆大欢喜。

五年前我说话不好听,虽然没明说,但我也没少拿话暗示你。可你呢,是真不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当时我就跟梁恪说,别是人都觉得可怜,有些人就沾不得,人讲救急不救穷,感情也是这么个理儿。他不听劝。总觉得是我们有错在先,他说他有数。有什么数,就为一个不忍心,把自己困在那儿,走吧觉得对不起你,不走吧,又他妈对不起自己。”

“安然,你呢,他对你不忍心,你就甘愿这么拖他一辈子?把他困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辈子都痛快不了。”

吴辰宇说着,从兜里掏出根烟,不抽,拿在手里来回转。

和五年前比,他说的的确算含蓄。五年前他会直接叫她白莲花,现在成年了,老板了,学着矜持了要面儿了,有些话也不明着叫了,可意思表达的丝毫没差。

安然,你不仅是靠装怜上位的白莲花还是块儿咬住了就不松口的狗皮膏药。

吴辰宇是铁了心的让她疼,让她臊,让她知难而退。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在他这些话里随意提溜出来两句都够人受的。

更别说是女孩,脸皮薄,这么叫人指着鼻子骂狗皮膏药还能坐的住的也就安然。

疼么,疼,可早就疼皮了。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谁逮着她都能说两句,明说暗讽,更有说急了还上手给两下的,就连老家最让人瞧不上的二傻子都能边比划边吭哧的吓唬她。

比这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难受归难受,可难受过也就过了。她心里那些尖尖早就被打磨平了,筑成一座穷墙铁壁,简单又怯懦。

梁恪没跟她说过不愿意,她就当他愿意。梁恪没跟她说过不喜欢,她就当成喜欢。现在,梁恪没跟她说要分开,她就当他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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