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梁妈在,就没后边这些个事了,因为这婚根本结不成。
梁恪可以不懂这些规矩,结婚这种事儿男方一般都等女方提要求。而且,梁妈不着急,人儿媳妇还在国外呢,着什么急。
安然不懂这些规矩,就不应该。姑娘和小伙子不一样,自尊自爱从小就该被父母灌倒骨子里的。不声不响的跑人家当了媳妇,那就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梁妈就不可能让这种来路不明不清不楚的人近梁家的门。
当天,梁恪把结婚证连同户口本往老太太跟前儿一放,心想着这么大的惊喜,老太太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在结婚这件事上,梁妈是没催过他,可别人家催孩子什么样儿他是见过的。吴辰宇就天天被催,三天两头的去相亲。现在家都不敢回,电话一响,没看是谁呢头就先开始疼。都条件反射了。
他这多好,不用你催,自己就提前把事给办妥了。
安然是第一次到梁恪家,尽管俩人谈了五年恋爱。没毕业之前大家忙着学习,毕业了又忙着工作,你要说忙,人人都忙,可没几个正经谈恋爱的忙到谈了五年家长都没见过的,又不是未成年专门避着。安然是没长这根筋,至于梁恪,兴许和安然一样,不然不能直接把人和结婚证一起带回家。
梁恪但凡对自己的母亲多些了解,就不会这么直愣愣的把人往梁妈跟前儿带。不过,这也怪不得梁恪考虑的少。同是男孩子,跟鸡毛掸子下长大的吴辰宇不同。梁妈对他别说打了,重话都没说过几句。
打小凡事好说好商量。到底是人民教师郝教授,把尊重孩子的意愿贯彻的很彻底。
一直以来,在梁恪眼里梁妈都是位开明通透的慈母形象。
可他不知道,开明的先前条件一直都是建立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梁妈规划范围内的。
所以,惊喜变成惊吓,表面上看是挺出人意料,可实际上才最合情合理。
那是安然第一次见梁妈。也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口叫妈,去的路上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练习,怎么叫能叫的自然,最好一下就能让人感觉出亲切。
她甚至开始为着这声妈,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她是带着尊重,期待和多半怕自己不够好的不安站在这儿的。在站到这儿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反复练习的那个词根本就用不上。别说叫了,梁妈都没让这个词从她心里暖热乎,就硬生生的给推了出来,顺便推走了她内心深处对母亲的全部幻想与渴求。
梁妈看到安然先是一愣,然后才把视线放在梁恪手中的户口本上。梁妈接过,没想着里面还夹着东西,没拿实,眼瞅着不知名的红色物体从里滑落出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她脚边。
梁妈俯身捡起,腰都没挺直,就顿那儿了。
结婚证三个字瞬间在她眼里炸开了花。金灿灿的,一朵接着一朵,灼的她眼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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