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她懂得自我保护,学会避着人走,眼睛也总落在让她有安全感的物体上,她懂得用其他感官来分辨危险和感知情绪。
现在她一向精准的感官突然就失灵了,她感知不到梁恪的任何情绪,余光里,梁恪依然双手交叠,胳膊支撑在腿上,低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可有一点安然很清楚,好话用不着这么斟酌,都怕说晚了安慰不及时,得赶在疼往心里钻前拦住它。
这种场景她可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能从沉默的时间里衡量出她所能承受的厉害程度。她觉得,接下来的每一秒梁恪都有可能对她说出,我们算了吧,我不能跟你好了,对不起啊之类的话。
安然突然就怕了,她先前觉得可以离婚的想法在这长久的沉默中彻底给耗干净了。
他现在之所以沉默,肯定是在想,想怎么说才合适,才不至于让跟了他五年在结婚第二天就提离婚的人接受起来那么难。
怎么说都合适,可怎么说她都接受不了。
别不跟我好,别算了。你在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五年我是不是也挺好。你没跟人算了过,也没被人算了过,你肯定不知道算了代表着什么吧。算了就是没了,是怎么想都见不着的那种。
这些话在安然只能在心里思磨思磨,梁恪能不知道什么是算了,你要真挺好人还跟你算了。
“那什么,以后,你,你,还能,还能跟我在一起吗,你妈,你们家人是不是不让你跟我一起了”
安然没觉得这么问有什么不妥,更不知道这么问会激起人性中最薄弱的部分,在强硬的心都得因这软一会儿。她就是打小听的比较多,谁都把我妈不让我跟你玩挂嘴上,她以为谁都会听妈妈的话。我妈妈不喜欢你,所以就不能跟你好。
梁恪妈妈不喜欢她,所以梁恪就不能跟她在一起了。
梁恪还是没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她,安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不动,两手交叠在腿上,任由那双黝黑的眸子把自己包裹住。
她没有梁恪那么坦然,不敢直愣愣的往他眼里瞧,可也不能避开,她还没得到回答呢。一双眼睛清亮亮的只得在他脸上来回移。
梁恪突然倾身抱住了她,沉默着,只是抱着她。
就在他抱住自己的那刻,安然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地了,可同时另一种悲哀随之而来。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刻她失去的远远大于得到的。
其实,安然可以推开他的,甚至用不到推,只要她略微一动,就能轻而易举的从他怀里出来。
可她没有那么作,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的手嘘垂在梁恪腰侧,甚至不敢搂上去。她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梁恪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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