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醒来的时候, 是在桧目湖中中落水被孟沛救起,那时候她昏迷了很久。
“是……落水吗?”她目光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在那冰冷的井水中被吞噬, 实在太明白那样窒息的滋味。
她想起这一世,因为祖母常去寒山寺上香的缘故, 她也曾去过,这一世的寒山寺有所不同,后院并没有那放生池。
孟沛伸手执壶,替她将酒杯斟满。
温宣鱼又猜:“那……是在沙场?”他那样的人, 慧黠近乎妖,生来就是在战场建功立业的人, 可要是在沙场而死,那便意味着战败, 那该是何等艰难的一场战斗, 到了那个时候,却失败了,一定死得很难受吧。
孟沛看着她微动的眼眸和眉眼中的心疼,无比清楚知道她正在想着什么, 他最后笑了笑,还是换了一个很简单的说法:“做了一场梦,醒来就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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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 温宣鱼在冰棺长眠之后,孟沛在冰窖中看了她一天一夜。然后便走了出来,地宫门扉关上的时候, 他什么也没有说。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过去了,死了一个翊王的心上白月光,正好给了其他人的好机会。现在的翊王,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军中一呼百应,正是权势泼天的时候,门前热烈如同烈火烹油。一时之间,来提亲和结交的人几乎踏破了翊王府邸。
但孟沛谁也没见。
听得当年李皇招魂的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在论功行赏的关键时候,孟沛忽然急流勇退,交出了兵符,独求了新帝三千佳酿,背着竹酒长剑,孤身入了蜀地。
数年后,他在某个雨后的清晨遇见了那个传闻中的一日卦老道。
那老道形容落魄,收了一个和他一样衣衫褴褛的小徒弟,若非两人脸庞收拾得还算干净,简直就是两个乞丐模样。
老道依照先师的门规,先说一日只有一卦,每卦酬劳十个鸡卵,半生半熟。
孟沛奉上了竹酒,那老道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问这酒何来?
孟沛便说这是竹中自结出来的。
老道闻言立刻拿起来狠狠喝了一口,若是竹自己结的,自然算不得是给的身外报酬。他的小徒弟瘦的豆芽一样,干巴巴的站在老道士旁边,咽着口水。
老道明知故问孟沛:“公子是问什么?”
孟沛道:“姻缘。”
老道看了看他,又随口叫他伸出手来,看他的手相,那姻缘线横生枝节,老道默不作声。
孟沛道:“听闻真人排空驭气无所不能,想求真人指点。”
便在这时,那残破的屋檐下垂下一只蜘蛛,蛛丝纤细,随着风轻轻荡,晃到了孟沛的脸上,若是常人,早就忍无可忍一把拂了下去,但孟沛如同未察,只由着那蜘蛛自己发现了端倪,又扯着丝爬走了。
便在这时,屋檐上滴落一滴雨水,将那蜘蛛连同丝一起吹了下来,落在了孟沛摊开的手心上,正好将他那横生断开的姻缘线以蛛丝的姿态衔接,然后以水为媒前后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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