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记忆翻涌起来,一下就关不住闸,孟妍早上出门戴了个鸭舌帽,半低着头帽檐遮住小半张脸。
她进早餐店点了豆浆油条,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许劲知也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对面。
门口进来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女生跟老板说,“老板,两碗馄饨,一碗要葱,一碗不要。”
男生手欠地拎了一下她书包带子,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
孟妍听着这番对话,低头安静刷着手机。
许劲知点的东西先上来,桌子就这么大,她想看不见也难,一碗馄饨上漂着层绿油油的葱花。
他通常都不说,碗里要是真有他就挑出去。
孟妍喝着豆浆,全程看他不紧不慢地拿筷子把葱挑出去,公事公办地问了句,“疫苗打了吗。”
“打了。”他应了声,“我要的画得多久。”
昨天随口乱说的人体画,他还当了真。
这种时候好像谁露怯谁就输了,孟妍勺子搅了搅碗底未化开的糖,一脸镇定无谓的样子,“我有空,看你。”
许劲知这整周都是休息,顺口说,“那就今天。”
他们这顿饭没吃太久,本来打算给宋诗瑶带一份的,结果回去宋诗瑶已经走了,开始新的一天面试。
以前在美院学习的时候画人体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这个人换了,忽然就不那么对劲。
许劲知在客厅站着,见她从屋子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裤,材质类似雪纺,很宽松,款式很有设计感,往他跟前一递,说,“穿这个。”
许劲知视线落在上头,这长度明显就是条男人的裤子。
再抬头看她,眼神多少有点复杂。
孟妍见他没接,补充道,“新的,吊牌我刚剪。”
至于她买条男人的裤子干什么,纯粹就是脑子一热。
但不得不说,当时买的时候,看着橱窗里的模特展示,她脑子里确实一闪而过许劲知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一条长裤,这算是她给自己口出狂言找个台阶下。
许劲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接过进去换好。
孟妍这儿有一个类似于“贵妃榻”的家具,据说这木头是真的黄花梨木,不便宜的,上面她铺了一层薄毯,绣着大片民族风的图样。
她拿着画架摆在这前头,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她调试好这一切,许劲知仍然在房间里待着,迟迟没有动静。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事情好像逐渐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过了好一会儿,就算是七八十岁手脚不利索的也该换好了,孟妍过去敲了敲门,莫名带着点“使坏”的调笑,“害羞了?害羞就算了,穿上衣服出来,给你画个卡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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