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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里手,沈律师对一件事的剖析,永远有自己的一套经验。

安东却认为是中伤,多年好友,一朝回到最初的样子,他跟韩征翻脸,一拳正中他面门。

韩征这天回来的时候,挂着一脸彩,司音一连煮了几个鸡蛋,剥开壳子,脱出白透的蛋白,趁热在他脸上滚。

他不喊疼,只是说:“有空我会跟他解释。”

司音问:“怎么解释?”

韩征说:“等他冷静一点再说吧。”

司音说:“怎么可能冷静,被侵犯的是他的爱人,哪怕他们之间有了分歧有了隔阂,可仍然是曾经最熟悉的人。现在你们要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让她在一重伤害以外再添一重,试问,他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韩征思绪凌乱。

多日的连轴转透支的不仅仅是他的精力,随着疲惫而来的还有停转的思维和理智,自看到韩途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在悬崖峭壁前穿行了。

此刻,韩征握住她抓着鸡蛋的那只手,垂放在膝盖上,低声道:“司音,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下判断。有理不在声高,也不是谁先站在弱势者的位子上开口说话,就可以被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正确的。”

司音一怔:“你也觉得莫莉在说谎?”

韩征摇头:“我只是说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不要随随便便就下决定。”

司音手一攥紧,鲜嫩凝滑的蛋白随她挤入的指甲破开几道细小的口子。

司音心内一震,从未觉得韩征是这样陌生,她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地笑出一声,说:“韩征,你弟弟是一个罪犯,你不要因为亲情就这样蒙蔽起自己的双眼。”

韩征仍旧摇头:“他不是。”纵然骄纵,纵然桀骜,纵然爱耍滑头,可那是他亲眼看到大的弟弟,他仍旧说:“他不是。”

司音说:“试问到底有哪个女人可以冒着名节被毁的风险,去诬陷一个男人对自己犯下那样的事?”

韩征许久没有说话。

他埋着头,低眉垂目,将被她掐得面目全非的一枚鸡蛋取出来,抽过一张纸巾帮她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细细的擦拭。

等这一系列无聊的事情做完,他按着她手心,说:“司音,我知道你对我弟弟有偏见,他或许冲撞过你,对你有过不敬,我已经警告过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不再打扰你……

“我也知道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种那种的恶习,可他终究还是我弟弟啊。我的命是他给的,他却因我连累,没有享受过哪怕一天完整家庭该有的温暖。我这辈子欠他的太多,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这件事毁了?”

他们自小相依为命,没有母亲,父亲虽在,见他的次数还不如随行的翻译多。

韩途牙牙学语,念出的第一个词是哥哥,小学学写作文,描绘的第一个家人是哥哥,别的孩子有父母来接的时候,他聊以慰藉的是有一个疼他的哥哥。

韩途从来不受父亲喜欢,偶尔他一回来,稍有看不顺眼的地方就总对这孩子横加批评。那时候他小,父亲说话一重,他哭着喊着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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