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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琛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火车头”。
一路上走着想着,为什么“火车头”生意这么好,老马要急着出手?
为什么谁也不给,一开始就说要把店转给他这个新来的?
为什么他说歇两天,考虑考虑,他就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催过来?
为什么之前说好的价格,到了最后要确定的时候,他又坐地涨价?
还不就是知道他这次回来,手里有两个钱,还不就是知道他想要放手一搏,无论如何都想要把店盘下来,还不就是抓住了他的弱点,还不就是……
人对一件事的渴求越甚,越容易忽略那背后的不合理。
而当冷静下来,跳出那个封闭的圈子再想一想,就会发现其实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漏洞百出。
陈琛狠狠地挠了几下头,粗黑的头发乱成一团,也无心去管,打给老马,无人接听,打给吉云,已经关机。
他忽然觉得一股疲惫如暗生的藤蔓攀爬在身上,心里反反复复在问,如果老马跑了,他该怎么守住那个店,会不会有旁生的杂枝,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打上眉梢。
还有吉云,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如那股渴求一般,当激情消减,回归现实,褪下虚妄的锦衣之后,其实内里布满了虱子。
陈琛无人可以述说,也不想多说,林玉问起来的时候也只随口敷衍几句。
店里忙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他就有些脚不沾地的虚浮感。老马一天没找到,“火车头”一天没过户,他就一天不会心安下来。
吉云说得对,他是傻,这么大一笔钱支出去,连个条子都不打,完全就是把命放人家手里,叫旁人给你定生死。万一老马前脚收了他的钱,后脚就把店抵给了其他人,他怎么才能证明这店是他买下来的?
他出来摸爬滚打这么久,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应该。
可再怎么懊恼也没用,陈琛没事就出去找人,老马爱去的棋牌室他走过,老马爱逛的店他等过,连老马去过的澡堂子都没放过。
可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半点痕迹都没留下。陈琛被逼无奈,去找了当警、察的战友,看看他那儿能不能搜集点信息。
李想和他在局外头的大榕树下站了会,等将手上的一支烟慢慢抽完,李想这才说:“你这次也真是倒了霉了,谁能想到他这么一声不吭地溜了,还以为能吃个香饽饽呢。也怪我,没给你做好情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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