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说:“别急着肯定,还有一件。”她像是贪恋他身上的热度,靠在他胸前的额头又紧贴了会儿,这才从他身上离开。
“还有一件。”吉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今天给了徐敬尧两份东西,一份是还他人情的支票,还有一个是一家公司的股份转让书。”
陈琛低头看她,表情迷茫。
“我大学时跟着导师参加了一项药物研发,是徐敬尧当时为了追我砸下的课题。药品最终顺利上市,因为药效很好起效迅速,一经推出就大获成功。虽然我那时和他已经分手,还是因为不想从他世界彻底消失,就接受了公司一部分的股份。后来我们发现有人开始知道这种药在大剂量服用后会导致幻觉和快、感,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囤积提纯打它的坏主意,社会上也一连发生了几起因为滥用这种药物而产生恶劣后果的事件。但诸如这样的事情,每一次冒头都会被迅速地打压下去,尽管我不是直接经手人,但我还是默许了这样的做法。”
陈琛的胳膊一松,几乎从她身上滑下,尽管他已经克制,告诫自己不要做出这样剧烈的回应,还是忍不住挺起僵硬的背脊,继而整个人都浑身颤抖。
他忽然又抬起手,紧紧握住她肩膀,忽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问:“那个药是什么名字。”
吉云开始心死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的。”
陈琛瞪着眼睛,额头耸起青筋:“我要你说,吉云,我要你说。”
吉云深呼吸几口,咬紧牙关:“陈琛,你不是一直想找更上面的一些人,更高层的吗……我就是。清脑康的研发到上市到一次次的危机公关,我可以说见证了全过程。”
风雪更大,这一年的城市,多灾多难。
陈琛离开的时候还是穿着来时的衣服,他的时钟还停在雨水丰沛的南方小镇,时间却早已进入了冰封雪飘的北国寒冬。
与来时的一团火热不同,雪夜下的他冷得格外明显,颤抖着,瑟缩着,一步一步在白茫茫的地面留下杂乱的钤印。
屋内亮着一盏灯,女人面色苍白如纸,温热的呼吸在面前的玻璃呵出白雾,她抬手擦了一擦,目光循着那一的默默离去的光点,渐渐冷了。
陈琛没有回过头来。
没有。
元旦一过,吉云踩着上班的时间点到了医院。
办公室里又是人满为患,绕到住院部来复诊的,托关系来瞧主任医师的,新住进医院和就快要出院的,乱乱糟糟,像开了一场茶话会。
一切都像是恢复了原样,只有大家心里才知道,也只是“像是”而已。
闹着没脸来见江东父老的素娴其实早就上了班,见到她还特地自百忙中停下来端详了一阵:“瘦了!”
吉云捏捏自己瘪下去的腮帮子:“瘦点好,瘦了漂亮。”
“不行,不行,你这都瘦得脱形了。”素娴也不着急:“没事儿,你过来上两天班就好,别人上班掉肉,你是上班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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