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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的光阴十分无趣,能陪伴她的也就只有二楼窗下小花园里的那几丛白木槿,可惜如今已经是十一月,花期过后只剩一地落寞,白色重瓣消失了个彻底,只剩隐约的绿意在强打精神,要一直这么孤单到来年五月里去了。

白天日头好的时候这景色还显得寻常,到了入夜时分那种孤独的冷清气息便难免浓郁起来,让靠坐在窗前的白小姐也跟着心有戚戚,心中莫名就有些哀愁了。

她在为什么而感到忧郁呢?

为性子被磨平的母亲?为独断专行的父亲?为那些争斗不休的姨太太?还是为或许也终将走到这类困厄境地的她自己?

她不知道,只是看着窗外业已凋谢的花木丛出神,心中却还留存着之前它们盛放的模样,同时也难免由此想起了那个曾无声踏入此地的男人,被清白的月光缭绕,站在那里的样子却像一株过于肃穆的岩松。

格格不入。

这时她的窗子忽而发出一声不大的脆响,像是被小石子敲了一下,她扭头看向窗外,果然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黑夜中看不清长相,只大约能看出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她的心忽而一跳,脑海中有关那个男人的影像竟开始和此时窗下的黑影重叠。

……难道真的会是他?

白清嘉的思绪有些混乱,一时也辨别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情绪,推开窗子时那个人影却开了口,压低声音在说:“你躲开些,我搬梯子爬上去。”

……是她二哥的声音。

白清嘉忽而松了一口气,然而在这之后心中又漫溢上一阵难以言说的沉郁,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匆匆从窗口退开了,给她二哥腾地方爬窗子。

白二少爷也不知道此前是干过多少回偷鸡摸狗之事了,翻窗翻得竟已有了些行云流水的味道,架起园丁的梯子一爬,手在窗框上一撑,人便轻轻松松地翻进了屋子,落地都没什么声音。

白清嘉一见他就来气,心想那天要不是他在外浪荡没回家吃饭,她又怎么会平白受陆芸芸的气?于是两手一抱就扭开脸不理人了。

她二哥见状只是低低地笑,手撑在窗台上一副风流相,说:“好了别气了,二哥这不是回来给你赔罪了?还要多谢你那天在父亲面前替我分说,有劳有劳。”

白清嘉才不会被这么两句讨好收买呢,人还是冷着脸,回:“谢我做什么?装的好像真怕父亲似的,你要是真怕还会单挑那个日子出去疯?也不知外头那个是多金贵的角儿,要你这么上赶着去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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