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攥紧她手,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紧张时仍无意识摩挲她指腹的小动作。
无语归无语。
好笑归好笑。
心里某个地方,终究是抖抖簌簌,落下一地的秋雨。
*
到晚上七点。
磨磨蹭蹭快两个钟头,一行人总算从城东边开到西边新区,又赶着饭点到了家。
还是当年那个老商品房,三室两厅,统共一百二十来个平方。软装却是换过的,从进门的鞋柜到客厅的壁饰,皆是焕然一新。
艾卿换了鞋,拖着唐进余进门。
没走几步,又“哟呵”一声,指着正对门墙上挂着那“家和万事兴”的裱装十字绣,笑道:“妈,你还真给绣出来了?真挺行啊。”
“也不看看你妈我是谁。”
艾母道:“这不比你爸那破主意、挂什么花盆啥的好?”
“是是是,反正我爸每次说再多,最后还是得听你的……”
“嗯?”
“我的意思是,请问我伟大的母亲大人,我快饿死了——今晚吃什么啊?”
“你爸下午就在忙活了,你去厨房看呗。”
艾母正整理着衣架上的大衣,闻言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我们才四个人吃,不知道他咋想的,给弄了七八个菜,我看明天八成要吃剩菜……不过全是你喜欢吃的,你就加把力,今晚攒劲吃吧。”
“唐进余,听到没有?”
艾卿从小就最怕她妈来这套。
连忙头一扭,又开始转移火力,“我爸做的饭,今晚你可得吃三碗。”
唐进余:“……?”
话刚落地。
眼见得唐进余站不住,又想去给她妈帮忙、艾卿忙一手拉过他——心说可别上赶着给“芈月”送人头,看不出来她在针对你啊?
于是一拉一拽间,两人转而又凑到厨房去看艾父做饭。
结果唐进余这厮跟个刚上门的小媳妇似的,又开始问,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艾父听到,笑着摆了摆手,说你们去沙发上坐就行、别往这凑,油烟重。没多会儿,一条鲫鱼下锅,油花四溅。艾母从艾卿身边挤进来厨房,系上围裙,也跟着把两人往屋外头赶。
“让你们看,又没让你们忙,”她仍是不看某人,手里麻利切菜,又指挥艾卿,“你这个伤病患,赶紧去坐着去。”
“我……”
“要不就带那小唐参观参观你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奖状还贴那都没动过,”艾母道,“别杵在这碍手碍脚的了,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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