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醒过来脾气真的好大哦。
去野外避着提米抓了两只小鸡,又借了琳的锅和火,做了一顿堪称完美的午餐,吃的时候竹里一本正经地夸:“世界上最好的鸡。”
派蒙:“嗯嗯嗯!!!”
空捂脸:“夸太过了啦!”
温迪戳了戳竹里,可怜兮兮地眨眼:“竹里,我连早饭都没有吃——”
因为一分钱都没有了。
“你可以吃我,不可以吃鸡。”竹里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回答道。
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收回目光,吸气叹气。
吃饱喝足,派蒙和竹里理所应当地往空的腿上一躺,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派蒙很正常,毕竟只是可爱的应急食品,而竹里睡得这么快就很奇怪,对此温迪有自己的解释:“她昨天太累了,可能没有睡够吧。”
空怀疑他好像在暗示什么,并且空有证据。
他低下头,帮竹里把乱掉的头发拨开。
“你很久之前就认识竹里了吗?”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温迪伸手握住竹里的脚踝捏了捏,竹里的脚踝上缠了一对金环,上面有铃铛,但是铃铛不会响,空也知道。
“对呀,认识很久了……会不会比你的年龄还大呢?”
“不至于。”空掐指一算,“倒也不至于。”
“说不定哦。”温迪仰起头望向天空,从树枝交迭留下的缝隙间看那么一点逼仄的空间, “认识幽篁的时候,我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她是。
幽篁从来不是一个有着很强的意志的人,这一点,温迪早就知道。
她可以早早地说想要做些什么,然后在那一天轻易地放弃,也可以因为任何原因,风太大水很凉心情不好,总之是荒谬又荒诞的借口,而改变主意。她的想法随心所欲,因为她并不在乎改变或者不改变的后果是什么。
她完全不在乎。
被从风里捞下来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幽篁就是这么恶劣一个人,她的心里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包括她自己。
蒙德的人民对她的存在没有太大的概念,只知道高高在上的王养了只金丝雀,恨屋及乌,她同样被挂上了暴虐的名号,尽管并不是自愿的,当然,对幽篁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有人在乎。
像是在乎诗歌,在乎自由一样,他在乎幽篁。
偶尔温迪也会卑劣地怀念一下那么没心没肺的她,即便她的眼里不会容纳风,至少也不会容纳下诗歌。
“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温迪垂下眼眸,“不要相信幽篁,不要帮助幽篁,不要靠近幽篁……在你被她迷惑之前,离开她身边。”
空深深地看了温迪一眼,同时握住了竹里搭在他披风上的手,“究竟是谁被迷惑了呢?况且,我并不认识幽篁。”
竹里大概是睡熟了,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她踢了踢脚,不小心甩开了温迪的手。
温迪轻笑出声,他端起竖琴,开始弹奏不知名的小调,并不是蒙德轻快的风格,悠扬绵长,哀而不伤,一波叁折。
竹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坐在高塔的边缘,身上披着华丽繁复且厚重的织锦外衣,脚上却又带着沉重的镣铐,像是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的犯人。
她遥遥地望向远方,看得到的是几乎成了壁障的暴风苍雪,看不到的是山清水秀风调雨顺的平原地区,以及展翅高飞的金鹏大鸟。
她伸手想要触摸如刀般锋利的风墙,却被一团风直接撞到了手心。
“呜哇,好痛……”元素精灵晕晕乎乎地撞进她的怀里,“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咦?你叫什么,算了,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唔,叫金鹏好了。”
“……我叫温迪。”
“那你叫温迪。”
“我是风,不是宠物。”
“反正你要陪在我身边。”
“……好吧,那你叫什么?”
幽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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