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消。”
是了,他的皮肤太白也太娇贵;稍微有了什么痕迹都得很长时间才能下去。我在他身上借力起来,坐直后将他也扶起:“你为什么不喜欢泡澡?”
那一刻,蝴蝶的脸色变得骇白,那些初生的情欲被完全淹没下去,他握住我的手,沉寂了片刻才开口:“我……不想说。”
霉斑生在角落上,老旧的镜从底下透出银灰色锈迹,瓷白缸里的他似乎被抽去生气,那是谁也没有见过的脆弱——藏在惊世皮囊下,最深最深的东西。
他的美丽给予他太多,他毫无顾忌地亵玩他的美色,却仍有人前扑后涌地赶来与他沉沦。
太美的人——除了美丽,一无所有的人;人只会记得他的美丽;没有人真的在乎美色之下,他是什么。
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他没说过,或许没有人问过。
人总是只在乎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得到美色而生出的讨好本就袒露着强而直白的欲望;可如果只是为了得到他这个人呢……
我知道,我的蝴蝶上钩了。
“我会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我温柔地朝他笑,将他搂入我怀里,轻声问,“你通常怎么洗漱?
蝴蝶蹭了蹭我,卒然打开浴缸里的水喉;突如其来的大水将我们灌湿,我的打籽绣外袍被完全浸湿……
“萧欠!”我用力将他推开,“你在干什么?!”
他得逞了,伸着手想将我搂回去,却再度被我推开。
“罗缚……”蝴蝶垂着眸像是委屈起来,“通常都是别人帮我的。”
“你不帮我么?”
我抬手扯着他的脸,用指腹掐了掐:“你知不知道,打籽绣不能进水的?”
“我给你的正绢长袍也是。都不能进水的,进水会很容易缩水的。”
“萧欠,你怎么这么不惜物。”
他颦着眉,看上去越发委屈:“你今天不也淋了雨吗?你的衣服不也湿了吗?”
“罗缚你心里只有自己!”他仰着头朝我叫嚣。我撑着浴缸站起走了出去,顺手将地上的长袍拾起。
“罗缚!”他在背后哀怨。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天意,你是人为。你是故意的。”
“你不惜物。”
“你真生气了吗?”他笑盈盈地出来,想借机拉住我却被我闪开,“我错了。”
“你别生气啦。”
我抬了抬眉,只觉得对他都快没脾气了,索性将头拧到一边不去看他。他也没急,走到我面前,讨好似的拉了拉我的手:“你别生气啦。”
“我错了,我以后会记住的,要惜物。”
“我们刚结婚是不能吵架的。”蝴蝶的脸上挂满笑,伸手扯了张浴巾将我裹起,“小心冻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他半晌——他到底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与我分享他的过去,只是巧妙的,与我浮于表面的打闹。
或许他也在试探我——
就像,我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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