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遇到方翠衡。
他变了。
留长头发,也不穿女人衣裳。
寸头,长出毛刺,坍塌在顶上。他将那些大红大绿的修饰抹去,露出清清白白的一张面皮。
像我最初认识的他。
他望着我,皮肉褶了又褶。那簇火早已熄灭,死沉,像一潭脓水。
他说:“好久不见。”
我回:“是吗。”
那天我莫名觉得,他有一半死了。
盯着我,却不敢再靠近。连手也不敢伸,只是隔在一方,像要记住我最后的模样。我没有走近,任他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朝我说:“萧欠。”
“我们终于一样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答话。
他跟在我身后,却常隔了一步之遥。
我一路走,没有回头。
我们走过大街小巷,走过清早菜场。红肉腥味,菜叶青味,混着泥水黑土,大潭小潭坑坑点点。一排排人踏过去,讲价钱,剁肉,砧板木头。那是人间的秽味。
他没有出声,只是跟着我。
人潮川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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