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按在胃部的手指微微发白,唇边发出一声轻嗤。
池柔柔失恋或者生气的时候,的确是这么做的。也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活的通透,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她那样,把情绪安排的井井有条,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不需要的时候丢出去。
车子停了下来,池柔柔拦在他面前,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道:“我知道把贺宸叫进家里触了你的逆鳞,但昨天是特殊情况,他在雨里昏倒了,你知道昨天的雨有多大,我不能不管他。”
“他为什么会在雨里昏倒。”
“他发烧了。”
“他明知道自己发烧,还在雨里走,然后就那么巧能遇到你把他带回来,池柔柔,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昨天是因为,我去药房买东西,正好遇到他去买药,他看到我,让出租先走了,昨晚那种天气,再打车很不方便,所以,我只能让他坐我的车。”
“如果不是清楚你一定会让他上车,他为什么看到你就让出租离开。”
“就算是朋友,家住那么近,坐一辆车回来也很正常吧,他这么想并不奇怪。”
“你们是朋友吗。”
“就是因为我跟他不只是朋友,所以他会这么想不是更加正常吗。”
“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康时说:“还是说,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那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所以你又在欺骗我。”康时道:“你告诉我你真的改了,可事实上你并没有跟他们完全断开,这算什么,空头支票?你在给我画大饼吗。”
池柔柔抿唇,道:“可是就在车上,我跟他说了结束,他也答应了。”
康时微微退了一步,他扶住身畔的车子,低着头,不再去看池柔柔,声音轻却稳:“你说你们断了,然后你瞒着我把他带回了家,你父母也一起瞒着我,甚至一大早的,你就迫不及待又跑去他的房间……”他哑了一下,脊背微微弯下去,分不清究竟是胃部在疼,还是其他哪个位置在颤抖:“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池柔柔上前一步,目露担忧:“我没想瞒你,我昨天就想跟你说的,但我没找到机会。”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时候呢,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说你相信我。”池柔柔道:“我不想辜负你的信任,我想着今天一早就去劝他离开,就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只是不想惹你生气。”
“你去劝他离开,他还要把衣服都解了……”康时难以启齿,哪怕在这个时候,他还在顾忌池柔柔的心情,话说的重了,可能会让妻子脸上过不去。池柔柔再次解释:“他是因为在换衣服,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想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吗?”康时的语气染上了波动:“你如果真的想断,有很多种方式来处理贺宸。你明知道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从一开始就应该避嫌,打不到出租,你可以打电话让家里司机去接,你担心他等在药房里会加重病情你可以让他开车离开你自己等。甚至你可以把他送回家,然后自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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