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庆归心里清楚,不会有这种可能。她喜欢睡懒觉,不喜欢一个人出门,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她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出去。他没多想,冲出门一路开车去到陆见川的家里。
不在。他甚至都忘了,她压根不知道陆见川的房子在哪,怎么可能会跑去他那里。
整个香港,她都不熟悉,她能跑去哪呢?
陆见川跟蒋聚岚也一起帮忙寻找,几乎搜遍了整个香港,一直到天黑,仍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阿萍站在门外等他们,陆庆归着急跑下车:“回来了吗?!”
阿萍身子僵直,面露囧色,手里攥着封信封,冲他愣愣地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他。
陆庆归讷讷接过,两只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陆见川跟蒋聚岚也跟着走上前。
“少奶奶的衣物都不在了,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看见,这封信塞在枕头下面,阿萍不识字,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陆庆归颤颤巍巍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两张信纸,一张是她留给他的信,另一张是几日前小梅从上海寄来的信。
天色暮沉沉暗下来,如墨一般深的蓝色倾倒在陆庆归的白衬衫上,他站在门灯下,清瘦、落寞的背影,远远看去恍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两手展信,白纸黑字在灯光下显得尤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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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归,儿子的名字我取好了,叫海生。
陆海生,好不好听?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夜之下,他向海而生,我希望他心藏大海,永远明智豁达,不陷穷途绝境。也希望我们三人将来无论身处何处,身负何任,都能心有灵犀,望月怀远。
庆归,你不要怪我,我回上海了。不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旦知道,就会想方设法不让我回去,可我必须回去。
很多道理我们比谁都明白,很多事情很多后果,我们也都心知肚明,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后来,我们互相欺骗,互相催眠,我们一起做了场幸福的美梦。可是你我应该都知道,我们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庆归,我们都曾受尽屈辱,也都艰难地从耻辱地里爬了上来,如今又怎么能再次跳进去。你说你曾在陆家寄人篱下,少爷之称也不过徒有虚名,最初接近我就是想借机在上海打出一片自己的天。我并不怪你,因为我理解你。
你努力假扮成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想掩人耳目,你撒谎说自己有个高不可攀的心上人,实则只是为了隐藏起你早已对我有了的觊觎之心。我以为你野心勃勃,不囿于儿女情长,可没想到你越陷越深,甚至也让我一起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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