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州不远不近笑着,说:“哪里,洪夫人和三小姐请坐。”
众人次第落座,洪晚情跟在母亲身边,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看傅霆州。陈氏发现了洪晚情的动作,笑道:“洪夫人和洪三姑娘回来了。刚才三姑娘说身上不舒服,没事吧?”
永平侯夫人爽朗笑道:“没事。这个闺女被我们养的娇,赶半天路就受不了了。不像是侯爷,自小出入军营,连我兄长也夸他好呢。”
“夫人谬赞。”傅霆州道,“今日出门时遇到一些事,耽误了时间,让洪夫人和三小姐久等了。是我不对,请三小姐恕罪。”
两府人已经汇合半天了,直到现在,傅霆州才将视线投到洪晚情身上,而且一点而过,十分守礼。洪晚情心跳得越发快了,他只叫她“三小姐”,算是很规矩的称呼。但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带上了独特的魔力,让她脸红心跳,目眩神迷。
因为傅霆州在,再加上刚才母亲的提点,洪晚情后半程变得活泼很多。她坐在陈氏和母亲身边,知冷知热,妙语连珠,没多久就把陈氏哄得开怀大笑。洪晚情在说笑间隙,悄悄去看傅霆州,发现他含笑看着她们这个方向,但唇边笑意不深,似乎另有心事。
洪晚情有些失望,她记得父亲提过,最近傅霆州和锦衣卫有些摩擦,可能他在想外面的事吧。洪晚情不懂朝事,但仅凭锦衣卫三个字,就已经很棘手了。
洪晚情若有所失,而傅霆州压根没注意洪晚情的视线。他走神一部分原因确实是锦衣卫,另一部分却是为了王言卿。
她过于安静了。她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让傅霆州莫名心慌。
王言卿坐在后面,静静听陈氏和永平侯府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亲密的像是一家人。人家确实是一家人,王言卿勾唇,讽刺地笑了笑,她才是唯一的外人。
王言卿觉得她来大觉寺就是一个错误,被人抛弃还不够,何必上赶着自取其辱?可能人就是要被打一巴掌才能清醒吧,现在王言卿内心无比平静,她想,等今日回去,她就能收拾东西离开了。
傅老侯爷养了她十年,她不能恩将仇报。既然她叫傅霆州一声二哥,那静悄悄离开,不引他和未来嫂嫂离心,大概就是她这个妹妹最后能做的了。
大觉寺一行算是宾主尽欢。冬日天短,申时天色就暗了,铅云一层层压下来,看起来又要下雪。傅霆州看出天气不对,提议回城。永平侯夫人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无有不应,两方人马很快收拾好,如来时一般,慢悠悠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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