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气,垂首道:“为陛下排忧解难乃微臣本分,微臣不敢居功。”
裴弈点点头,欣慰道:“果真后生可畏。只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了,朕此番是确实要好好犒赏你的。你真的没有特别想要的么?”
范循踟蹰一回,忽而敛眸道:“陛下若真要赏赐,臣倒确实有一样想要的。”
“讲。”
“前阵子临近年末,吏部那边事务冗繁,后头臣又赶赴山东,一直都未曾歇口气。不知陛下能否准假一月?”
裴弈愣了愣,旋即爽快道:“准了!”范循因忙着平叛,连上元的假期都错过了,一直绷着确实累,想歇息歇息也很正常。
不过范循只要一个月的假,他可不能真的只是准假。裴弈思量一番,道:“你平叛有功,朕给你官升一级,调你入大理寺做大理寺少卿如何?”
大理寺少卿,秩正四品,离大九卿只一步之遥,前程无量。
范循面上波澜不惊,躬身谢恩。
裴弈见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心里又多了一分满意,继续道:“此外,朕再封你做怀远伯,世袭罔替,并赐功臣铁券。”
范循纵然心思不在这上头,此刻闻听此言也禁不住惊讶。
国朝在封爵上头十分严苛。纵然平素总说武将容易封爵,但那也不过是相对于文官而言的。继太-祖当年大封功臣之后,皇帝便绝少再给赐爵位,如今京中那些有爵位在身的勋贵几乎全是开国功臣的后裔。后面依靠军功得到爵位的,少之又少。
也正因爵位太难得,范循才一直心中不平,想要谋求出路。毕竟身为国公府最出色的子弟,就因为亲爹不是嫡长子而不能继承爵位,这实在是令人不甘。
功臣铁券更是不得了,那是可以免罪的,即民间所谓“免死牌”。当年那些开国元勋也不是每家都有铁券的。
皇帝这份赏赐,不可谓不厚。
范循的惊诧是裴弈意料之中的。他瞧着他那神色,笑着称扬了他的功绩,又劝慰他,让他安心领受,末了提醒他一月之后去吏部那里销假,然后往大理寺领差,不要走岔了衙门。
范循瞧得出皇帝是真的赏识他,这都开始打趣他了。他谢恩之后正预备告退,就听裴弈说起了裴琰的事,询问他觉得如何处置裴琰才妥当。
范循斟酌一番,答说他认为裴琰虽犯下大逆之罪,但情有可原,不应当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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