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栀眉心快拧成花骨朵了,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下,她也没看他,低着微颤的眼睫轻着声:“抽烟多了以后会得癌的。”
江肆更笑,无意朝她低了低身,压迫感便攀绕上来:“刚刚还吓得要跑,现在倒是管起我抽不抽烟了,你是打算给我当女朋友么。”
“——”
宋晚栀惊怔抬眸。
话一出口,连江肆自己都意外。
是玩笑,但也是他不可能和女生们开的玩笑,更别说是跟一个刚见不久、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抱歉,以前和朋友玩笑惯了。”江肆轻眯着眼看她,一两秒后他压敛下情绪,靠回去,“待会B区操场集合,你先下楼吧。”
“……”
宋晚栀苍白着脸,在被他看破情绪前,她难堪地垂下眼睫,转身往外走。
她知道江肆大概不缺可以这样玩笑的“朋友”,他就是把她当成其中一个了而已。是她冒犯逾矩在先,她没资格怪别人,更何况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肆的前女友们从来对他百依百顺,不会有一个敢管他抽烟这种坏习惯的。他的前女友们都管不得的事情,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开口。
为什么就没有忍住。明明和自己说好不会靠近的。
宋晚栀越想越难过,头也更低了。脚下步伐顾不得地加快,她觉得自己像被戳破伪装的小丑,在无声的哄笑里狼狈又踉跄地逃离舞台。
身后似乎缀上一束视线,像让人无所遁形的追光灯,迫着她更快离开。
江肆站在讲桌旁,眸子漆黑。
他半眯着眼,睨着那道几乎是微跛着小跑开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见。
提了一句女朋友的玩笑,吓得女孩脸都白了。逃走的速度大概是让她过来的几十倍,迫不及待且惊慌失措。
果然白纸一张,还莫名就只畏他如虎。
直觉挺敏锐,就是不懂规则。
譬如面对老虎狮子这类凶残的食肉动物,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转身落荒而逃——不设防的背脊只会激起它们的扑猎欲望,柔软脆弱的颈就更是像在引诱野兽扑上去咬住、再拖回洞里了。
之前勾起烟瘾的那点躁意没能压下,反而被浇了一勺火油似的,愈演愈烈。
江肆手插在兜里,扣着那只Zippo的锻纱火机,拨开,再甩合。反复几次,那点情绪终于在闷声里被碾作齑粉,藏进看不见的昏黑角落。
“五分钟后,”江肆转回,神色松散得看不穿情绪,也懒得抬眼,“三教楼下集合。各班带队,B区操场准备素拓。”
“……”
第6章 银河落了吗
B区操场。
最靠东边的围墙前坏了一盏路灯,于是天很黑,夜风没什么遮拦,吹得衣角猎猎。
宋晚栀坐在很高的篮球架下面,靠着凉冰冰的栏杆,她抱腿望着远处热闹地做着素拓活动的新生们,还有更远处黑漆漆的被篮球架割开的夜空,微微失神。
高中时候江肆很喜欢打篮球,玩得也很厉害,他不在篮球队,却总是篮球场上最受瞩目的那个。每次他要上场,总有女生逃了课也要去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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