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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想起前世之事,那只放在药碗上的手不由得青筋迸起。

不过好在上天心疼嬴煦,给了他一切“如果”的可能。

而后谢景琛深呼一口气,压抑下去自己的情绪,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你觉得,阿煦对下人的那些要求,合理否?”

听闻这句,裴行舟顿时妙语连珠,一连串的反问回去,“这个问题就有点广了,你说的是大小姐冬日里非要人凿开冰面下河给她捞鱼,还是初夏时想看雪让人给她弄出雪人,又或者是心血来潮一定要人给她摘月亮,不摘就是不疼她了……”

旋即在那双漆黑幽深目光之下,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音一转,非常懂事儿道:“当然啦,虽然有的时候大小姐的要求的确是非人力所能及,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麻烦是麻烦了些许,但都再合理不过了。”

“宫中也好府中也罢,那些下人入门之前签的本就是卖身契,卖的就是命,合该给主人家当牛做马,应了那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有些人偏偏非但不知感恩,还要觉得是主人事多。”

想起自己曾经杀入皇宫以后,竟听到有宫人在暗自窃讨着皇帝的那个宫女皇后有多么善良无比,怜惜下人,对照着事多麻烦活活折腾人的“前皇后”,将嬴煦踩到地底下去,谢景琛唇畔不禁扬起冷笑,他倒是不知,那宫女到底是有什么能耐,把所有人都给搞的中了邪一样,竟将这世上的理所当然之事给当做是错误。

嬴煦的规矩多又如何?别说是打骂挑剔,就是直接打杀了他们,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主人家本就有资格对自己买回来的家奴行一切事,可这世上焉有奴才嫌弃主人的道理?

不喜欢嬴煦?说嬴煦的不好,他们也配?

一想到这里,谢景琛的眸子再度沉了两分。

手中的力度直接大到将那药碗掰出一个口子,发出噼啪的一声,沉着命令道:“再加快一些速度,现在还是有些慢了。”

“还有,你的驱邪药,别忘了备。”

这偌大的金陵城,从上到下都需要好好的驱一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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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浣衣局。

“小婉!”

穿过由无数衣衫造就出的一道道拦路屏障,并没有穿象征着他身份的龙袍,反而是着着灰扑扑的仿佛只是侍奉的宫人的皇帝朝着那在墙角搓洗着衣服的姑娘喊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姑娘顿时抬起头,随后放下手中的衣服,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看着皇帝,她有些惊喜的说着,“你来啦!”

随后她又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不能陪着你了,我被罚了要洗衣服。”说着,她有些忍不住的抱怨道:“我先前不小心洗坏了一件衣服,结果嬷嬷就罚我多洗好多原本不该是我洗的衣服,还罚了我半个月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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