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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能感觉到传统与现代审美的对立冲突。

女主角杜丽娘作为人间清醒,在反封建的背景下被诗歌与春光唤起人性,唤起对自由的追求,为爱而死;她所对抗的是封建礼教下女子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嫁不爱之人蹉跎一生的命运。

有后者的对比假设,杜丽娘闪耀着人性的光辉,有高贵和浪漫的人格,故而数百年来成为女性追求自我意志的典型。

但在社会变迁的如今,当“你离开男人会死啊”成为一句贬低女性的话,没有寻到梦中情人而郁郁身亡的杜丽娘却恰好应和了这句话。

爱情再次成为奢侈品,这次不是因为封建礼教的压迫,而单纯是自由恋爱彻底放开后导致的异性互不信任。听多了社会上良人难觅的传闻,精神生活丰富多彩的女孩儿们认为不谈恋爱也能活得快乐,于是越加不能理解家有园林却十六年不敢踏入的杜丽娘的心情。

很多人觉得,为了个仅在梦中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要死要活,你有事吗?你了解他的性格脾气人品家庭情况吗?甚至有人觉得,判官说杜丽娘“慕色而亡”,那可能是因为男主角柳梦梅太帅了。

这些当然是很天真的想法。按照一贯而来的主流解读,仅梦中一面就让杜丽娘相思成疾而亡,更说明她不是为了一个具体的男人,而只是为了心灵中对解放天性的渴望。她不为男人而死,只是为了“爱情”这个象征。

在看原作及戏剧的时候,吴妤试着去理解杜丽娘,理解性本天然的“至情”思想,可穿越数百年的时光,还是难。

她不是会为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词句感动的人,所以哪怕细读完全本,她依然处在矛盾中。

要如何演绎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像艾琳娜的《鲁斯兰和柳德米拉》,完全把自己抽离出来当成第三视角?

不行。东方古典爱情是很私人的故事,不是西方英雄故事口口相传的模样。

那段时间,吴妤儿白天练习,晚上就磕文学戏剧,天人交战。

她的好师父建议她:“要不你换一首吧,《国色天香》很不错,也是讲唱戏的,名伶是国色天香,戏文戏曲也是国色天香。你就大胆上去滑,美就完了。”

吴妤:“你是觉得我滑不了昆曲配乐吗?”

师父:“小心被人喷死。”

吴妤:“我怕人喷吗?”

师父:“不怕,上吧。”

文学戏曲艺术应该走到人民群众中来,曲高和寡是不行的,所以吴妤坚定了要滑这首的决心。

本来Clara那边找到了电子流行乐的“祖师爷”,主动抛来橄榄枝说想合作。吴妤想了半天,还是把《套马杆》交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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