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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主位上的赵驸马和赵取鸣。

赵驸马神色不变,谈笑自若,自然地起身招呼周遗昉:“雪舟来啦。”

雪舟,李雪舟。

高中六甲后,李京安赐给周遗昉的名字。

赵驸马拍了拍他劲瘦有力的臂膀,问道:“见了你娘和你娘请安了没有。”

“前阵子她还在念叨你呢,这么大个人了,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人,给你送的人也不知去向,这不知道你今日要过来,你娘把人都给你聚一块了,都必须得选一个,这样你总不能推脱了吧。”

这句话说得忒看不起人,高门贵女在她李京安眼里不过是给他儿子随便挑选的货物。

当人是白菜梆子挑挑拣拣的。

周遗昉面不改色,寻了个座儿坐下,完全不给他面子:“你猜?”

赵驸马一噎,心中爆粗,他猜,他猜个屁!

面上还是笑着:“这……雪舟还是这般孩子气…哈哈,淘气。”

花厅里的男男女女眼多尖啊,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位主是面和心不和的,岔开话题堆笑道:“公主应该还没起身吧,我们也只在外面行了礼。”

“我看外面有歌舞伎人,可是公主与驸马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舞,快让我们大饱眼福。”

赵驸马笑了笑,估摸着李京安还有一会儿才会起身,拍了拍手将外面候着的赵家女叫进来。

“不是什么好歌舞,纯属家里小孩子知晓他雪舟哥哥要来,年纪小瞎胡闹的。”

各家夫人郎君们心里怎么唾弃先不说,面上还是夸赞的。

年节里各家都热闹得紧,穿着厚厚的新衣,独独那些擅长歌舞的新罗婢和菩萨蛮,穿着单薄的纱裙,在空地上起舞,腕间的彩钏叮当响。

她们裸脚站在地上,舞动着,随时等着主人家的传召。

可今次的却有些不一样。

雅致的实木屏风被人搬进花厅,将周遗昉围了个严严实实。

随着舞乐声起,赵家女褪去厚重的斗篷,蝴蝶一般轻盈,用巧力迈着小碎步,压着脚掌,稳稳地走一条直线“飘”过来。

赵家女媚眼如丝,细软的腰肢如柳条一般折动,跳的俨然是扬眉流目的白舞,极尽缠绵婉转,大胆至极。

今日这么多家贵女在此,郭太傅家的知书达礼,明尚书家的温婉多娇,戚将军家的英姿飒爽,不论是出身还是样貌才情,赵家女都比不上。

可她有做驸马的舅父,她就比其它贵女们享受着更多的便利。

连中六元的17岁大理寺少卿,有周少师与京安公主铺路,又是当今天子唯一的表弟,前途不可限量。

一曲尽了,赵家女弯着眸子旋步侧坐在周遗昉的椅背上,探身为他斟了一杯花酿酒。

一股子呛人的脂粉味。

周遗昉嫌弃地避开。

赵家女脚尖滑过桌案,白皙脚趾抹了栀子香粉,灵活地夹起花酿送到周遗昉面前,如此艳态,惹得一屋子躁动,谁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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