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音的手指摸向袖中腕上的叮当镯,玉面清凉,像极了昨夜的晚风。
晚风里,中年将军曾泪流满面地唤着“瑛娘”。
沈婳音眼皮掀起,直视向座上的侯府主君。
沈延的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在她抬起眼后,皱得更深。
沈婳音这才慢半拍地记起,自己与母亲的相像是非同寻常的。
“你昨晚在城里?”沈延狐疑地问。
没有主君与养女初次见面的环节,没有任何互相介绍的寒暄,直接就从审讯开始了。这样急转直下的发展,令白夫人和杨姨娘这对多年的对手都意外地对视了一眼。
“是。”沈婳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尾音不要颤。
“我问你,昨晚可曾去过金花酒肆?”
沈婳音轻轻抽了口气,迅速做出了选择,坦白:“去过。”
沈延冰封的神情仿佛裂了一道缝隙,暴露出些许内敛的震惊。
“是你?”
沈婳音福身:“当时不认得是镇北侯爷驾到,还没多谢侯爷仗义执言。”
镇北侯爷的目光就凝重起来。
“哎呦,大郎君可算回来了!”
几个婢女婆子早等在迎客石壁前,呼啦啦拥到沈敬慈跟前,将他团团围住。
“大郎君快点进去看看吧!”
沈敬慈从来未受到过如此郑重的欢迎,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了这是?听说侯爷突然回来,我是拼尽全力往回赶,本来我们猎的獐子都架上了,朱二郎已经在生火……”
说着说着,沈敬慈终于觉出了不对劲。这几个下人虽没敢打断他的话,但那神情分明也不是感兴趣的样子,一个个仿佛心急如焚。
这几个中最有体面的钱妈妈苦着脸道:“大郎君,侯爷一回来,先听说了二姑娘上吊的事……”
“什么?!”
沈敬慈险些咬了舌头。
“你们说婳珠怎么了?上……上吊?”
他从昨日下午就被朱舍人的两个儿子请去了朱家别业小住,几个年轻人烹茶赌酒、谈天说地,今日一直睡到中午才起,草草吃了饭,出发去后山打猎,傍晚在农户借了灶,正要把猎物做成美餐,就听家里人送信儿说侯爷突然回来了。
自始至终也没人通知他婳珠上过吊啊?沈敬慈惊得天灵盖都要裂了。
原来大郎君还什么都不知道,钱妈妈急得一脑门子汗,一着急就更说不清楚。还是一个小婢女口齿伶俐些,捡重点将二姑娘的事说了,又赶紧禀报眼下的急情:“侯爷不肯信夫人的话,只当是音姑娘暗地里逼得二姑娘上吊,方才正厅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大郎君快去看看吧,不要平白冤枉了音姑娘才好,去得晚了,怕是就要降下责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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